正在呂言想著今天怎麼善了時,閣樓裏走出幾人。
當先一人身量不高,皮膚微黑,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呂言瞅了一眼,趕忙低下頭去,呂鎮海雖然平日裏深居簡出,但模樣他還是知道的。
在呂鎮海身側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者,兩鬢斑白,麵色紅潤。
兩人身後分別跟著個精瘦中年和一個挎著藥箱的學徒。
到了院中,呂鎮海拱了拱手,道:“犬子之事有勞趙神醫了,今日家中還有不少重事,就恕不遠送了”,瞥了一眼身後的精瘦中年,道:“些許薄禮,不成敬意,還望趙老收下”。
精瘦中年忙從袖口摸出一張銀票,遞到那挎藥箱的學徒手中。
那趙姓老者看也沒看,笑了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既然如此,老朽就告辭了”。
“呂權,你代我送送趙老”
精瘦中年應了聲,伸手對趙神醫道:“趙神醫,這邊請。”
送走了趙姓老者,呂鎮海回頭朝閣樓看了一眼,不自覺的歎了口氣,抬腳出了園子。
呂言幾人看著呂鎮海離開,心下微鬆,呂鎮海執掌呂府二十年,威嚴甚重,往那一站,縱是不言不語,也讓眾人心有惴惴。
“言哥兒,咱們……”
呂言身後一人想要說話,但剛吐了半句就咽了下去。
因為此時又從閣樓裏走出一行人來,為首的是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發髻高盤,身形微豐,麵容姣好清麗,頗有幾分姿色,隻是此時麵容憔悴,顯是剛剛哭過,正由兩個丫鬟攙著。
“夫人”
婦人聽到聲音,這才注意到眾人,停下腳步,聲音清冷地問道:“我問你們,我呂家向來待你等不薄,崇文今日與賊人打鬥之時,你們在哪?”
眾人都知這二夫人平日裏把少爺看成命根子,疼愛的緊,就是老爺打罵也要護著,都不敢言語。
再者,呂崇文蘊靈三重的修為尚被人家打的生死不知,他們當時哪敢說話。
呂言見左右無人敢言,隻得道:“夫人,小的保護少爺不利,請夫人責罰。”
二夫人看了他一會兒,突地道:“主辱臣死,來人,將這些惡仆拉下去,每人杖刑五十”。
呂言和身後眾人頓時臉色發白,能被分過來伺候少府主,哪個不是從一眾人中脫穎而出,自然知道杖刑的苦處,別說五十,就是三十也要出人命的。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但進來的呂權根本不顧幾人的求饒,帶著人拖著呂言等四個仆役就往外走。
當呂言再次被拖回房裏時,已然奄奄一息,背上的衣服被打成了血條,和他一起被拖回來的還剩下劉二狗,兩個年齡比他倆小的沒能撐過去,當場就咽了氣。
“言哥兒,俺…劉二狗不…不甘心啊”
聽到說話聲,呂言費力地轉過頭去,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道:“放心,咱們…不會…死。”
“俺…不成了…還指著…能…攢銀子…娶…娶…”
呂言聽著聽著旁邊的二狗沒了誰聲音,猛的一個激靈,看他還睜著眼,喚道:“二狗…二狗”。
叫了幾聲,呂言閉上了眼,再次歎了口氣,他並不傷感,這些年他見過了太多如此場麵,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本以為來到這個武道世界會活的更精彩,卻沒想到當了十年仆役後如此窩囊的結束。
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本來以為再次庸碌一生卻又讓他看到了希望,武道之路,這讓生活在地球的他看到了另外的不同,一個更加精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