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冰顏隻看了一頁,嘴角就不由地冷哼一聲:“錢大人,這奏疏上記載的究竟是衛將軍的罪行,還是你的罪行?”
“陛下!”錢無忌一抬頭,正好撞上鬱冰顏冷酷的眸子,不由地一哆嗦,“老臣……老臣不知陛下在講什麼!”
鬱冰顏輕蔑地一笑:“錢大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幾月前,錢大人納了一房美妾,花轎在半路上卻讓衛將軍看見,女人給帶走了。錢大人便記恨在心,用個人勢力,調動軍隊,擬造罪證。那千畝良田,不是應該被錢大人奪走了嗎?”
錢無忌嚇出了一身冷汗:“陛下,陛下!老臣不是這樣的人啊!”
“你以為你的這點小伎倆可以騙過朕的眼睛?朕早就發覺你為官不正,還曾經偷過稅務,便好好查了你的底細。沒想到,正好撞上你的這件事。你買通了兵部的一個小官,讓他替你作證這封奏疏的真實性。今天,便是你的報複之日。”鬱冰顏將奏疏一扔,拍桌站了起來,“錢無忌!你好大的膽子!身為重臣,卻為了一己私欲欺瞞朕!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朝中百官無人敢說話,錢無忌隻能閉上了眼睛:“臣無話可說。臣辜負了陛下的信任,罪該萬死!”
鬱冰顏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禦史大夫司馬大人!”
司馬括連忙答應:“臣在!”
“你身為禦史大夫,理應檢查百官,卻讓如此孽臣漏網,你該當何罪!”
“臣罪該萬死!但憑陛下責罰!”
“那麼,你說說如此罪臣該怎麼懲罰,就算是將功補過。”
李子逍和百官都暗自一驚,誰不知道,司馬括和錢無忌是深交。原來,鬱冰顏不僅是要打壓錢無忌,還要震懾司馬括,讓百官都服從於她。
司馬括隻好回答:“錢無忌欺瞞陛下,理應株連九族,但念在其早年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應流放邊塞,錢家可以抄家!”
“嗯。”鬱冰顏坐回龍椅,“那麼就按司馬大人說的辦。錢無忌流放西北大漠,錢宅抄家,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行禮。
“逍遙王和正五品衛將軍留下,其餘人等退下吧。”鬱冰顏喝了一口清茶。
偌大的宣政殿隻剩下鬱冰顏、李子逍和衛梁三人。
鬱冰顏走下了台階,緩緩開口:“衛將軍,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有何感想?”
衛梁跪倒在地:“臣謝陛下信任臣!”
“嗬嗬,”鬱冰顏一笑,扶起了衛梁,“衛將軍說的什麼話。衛將軍本就無罪,朕隻是懲罰了那老奸臣而已。平身吧。”
“謝陛下!”衛梁站了起來。
“不過——”鬱冰顏緩緩轉過臉,“衛將軍奪人之妻,雖無犯罪,但為了達成目的,殺死了花轎的轎夫。殺人償命你該當何罪!”
鬱冰顏美豔的眸子緊緊盯著衛梁,眼神淩厲,盯得衛梁一哆嗦:“臣……”
“衛將軍,你能猜到,這件事朕明明知道,卻為什麼不在百官之中懲罰你嗎?”鬱冰顏又恢複了笑容。
“臣……不知。”
“朕看在你也是為情所動,便饒了你。但你欠朕一個人情,怎麼還,你心裏清楚。”鬱冰顏笑著說,一字一句卻令人毛骨悚然。
衛將軍連忙磕了三個頭:“臣謝陛下不殺之恩!臣定當追隨陛下!絕無二心!”
“既然這樣,朕便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先退下吧。”
“是,陛下。”
衛梁退下後,李子逍便問道:“陛下找臣來,所謂何事?”
鬱冰顏淡淡地說:“逍遙王今日便可在宣政殿進行創作。幾日後,便是朕的生辰,朕會大設酒席。這副字畫,便會在宴會上展出。請逍遙王抓緊時間。朕今日會在禦書房處理政事,若是有什麼情況需要稟告,就來禦書房見朕。”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子逍隻能命人將上好的顏料擺好,開始作畫。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李子逍作畫作得有些疲倦,便邁出了宣政殿,打算在太極宮之中走動走動,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禦書房。他突然想到,鬱冰顏就在裏麵,正欲走進去,這時,一行人來到了禦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