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平哂笑:“兔子急了會咬人,注意安全!”
孕榮笑:“管好你自己,別讓我對小安沒辦法交差!”
吳心平:“彼此彼此,這也正是我要對你千叮萬囑的!”
此時此刻,化妝成洋毛子,埋身在死人堆裏的馬洪偉,悄悄移開偽裝在身體上方的,洋毛子的屍首,慢慢探出腦袋。慘啊,四周一片死寂,死屍堆積如山,這番血流成河的悲壯,有多久不曾演繹過了啊?那無數次輾轉夢回時的雅克薩將軍府,也曾描繪過相同的畫麵吧?難道,今日,就是他以命嚐命的日子嗎?
不,他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那美麗如畫的妻子,那天真無邪的一雙兒女,都是他今生今世,依依難舍的牽掛和眷戀,就算是苟且偷生,他也還貪戀這塵世的繁華和親情啊!
馬洪偉如喪家之犬般,收斂了昔日的囂張和狂妄,他小心翼翼地巡視了一遍四周,見四下無人,便以最快的速度,躍身到幾個清兵的死屍旁,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偽裝,和一具清兵的死屍,對換了裝束。很快,他又化身成為一名清軍士兵,向遠處一夥正在收集陣亡屍體的清軍士卒奔去。相同的裝束,相同的語言,相同的黃皮膚,憑他的智商,以假亂真地混入到他們的隊伍當中,應該還不是一件難事吧?
隻有混入到他們的隊伍當中,才有混出城去的可能啊!
當戰場清理幹淨時,全體清軍,接到了撤出城外的命令。於是,每一個小隊,編成三人一組,整齊有序地,向城外撤離。
吳心平和薩布素,一左一右,親自把守城門,那鷹一般犀利敏銳的雙眸,揉不得半點沙子進去。
每一個小隊通過,都由他們的小隊長,親自檢查自己的兵卒,吳心平是不惜用大海裏撈針的辦法,也要將渾水摸魚的馬洪偉,提溜到岸上來。
等馬洪偉意識到危機重重時,為時已晚,他混入的小隊,距離城門口,已是近在咫尺。此時再想轉身向後,已無退路,死撐活挨地,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不過,那陰森詭異的雙眸裏,卻閃爍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強烈渴求。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賭贏了,從此天高雲淡,任意逍遙;賭輸了,那隻能是命中注定,此劫難逃了!
馬洪偉一行三人,很快走到他們的小隊長麵前。當小隊長疑惑的目光,剛剛鎖定馬洪偉時,吳心平已經猿臂暴長,徑直抓向馬洪偉的右肩。他的玄月劍,曾經連皮帶骨頭地,削斷了馬洪偉的整條右臂,這裏,是他沒有任何方式,可以偽裝到天衣無縫的地方。
對於一個亡命之徒而言,沒有顧忌,就可以為所欲為。吳心平固然是快,但是,他會顧忌到,自己是否會誤傷無辜?而馬洪偉快,則是無所顧忌。所以,吳心平快,馬洪偉卻比吳心平更快,吳心平以毫厘之差落空,而馬洪偉,則是準確無誤地,將左手緊握著的寶劍,架在了薩布素將軍的脖頸上。
差之毫厘,謬之千裏啊!吳心平越來越絢爛的笑容裏,已經燃起了濃濃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