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堪堪劃過腦門,一縷細細的血跡,順著鼻梁,流淌下來。
花怡心早已撒手扔刀,滾落馬背,一把抱住了孟伯風,顫抖的,語無倫次的聲音,宣泄著內心的極度恐慌:“你——你——你傻了啦?你——你——你——為什麼不躲開?我——我——我……”
孟伯風淡然而笑:“你不是想殺我嗎,我成全你!”
“我——我原本——是想殺你的,但是——但是,看著你真的引頸受戮,流淌出了鮮血,我——我反而——希望,剛剛受傷的那個人,是我自己,而不是你。”
“現在,你氣消了嗎?”
“沒有!”
“沒有,就再舉起你的刀,我會站在這裏,一動不動。”
“你——你別*我!”
明知她舍不得,他卻還站在這裏說風涼話,這個臭男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花怡心,我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是真話,你可以再試試。”
花怡心,卻掏出腰間的絲帕,輕輕擦拭孟伯風臉上的血跡:“對不起,我弄傷你了!”
“沒事,隻劃破了一道小口子。”好險呐,若不是她收勢及時,他的這顆項上人頭,可是會被一劈兩半哦!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會是這千古笑談中唯一的例證吧?
“痛不痛?”
“不痛!”
“但是,我好心痛!”
孟伯風無言以對,攆都攆不走的女人,他還能柔情相向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一貫胡攪蠻纏的她而言,完全行不通啊!
花怡心珠淚盈然:“伯風,再最後問你一次,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孟伯風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搖頭否認,還是該點頭承認,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狀況,他又該如何回答她?
花怡心:“但是,我好愛你——好愛你!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我以為,隻要我付出真心,就可以和你真情相擁,白頭到老,看來,是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的一廂情願,全部付之東流,我不甘心啊!”
“怡心,你不要這樣說!”
最起碼,他現在就有點動心。
花怡心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摟著孟伯風:“伯風,再擁抱我一次,隻一次就好!”
孟伯風聽話地張開雙臂,將花怡心摟著懷中。這一刻,心底,竟也有絲絲難舍的情意,縈繞心頭。
花怡心喃喃自語道:“原本想殺你,但是,我又舍不得;看著你閉著眼睛等死,我心痛死了。殺,也是我心痛;不殺,也是我心痛,還不如我引頸自裁,死了算了。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死了,就可以無情無愛,再沒有心痛的感覺了!”
孟伯風心中駭然,一把推開懷中的人兒,不可置信地追問:“花怡心,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麼?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花怡心淒然一笑:“沒什麼?自說自話而已!”
“不許胡說八道!”
“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你,從你推開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已經形同陌路,了無瓜葛了!”
“花怡心!”孟伯風試探著,再次伸出手,欲將她重新擁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