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馬蹄深入單於庭 張騫苦練神射術(2 / 3)

走了半天,走了有二裏路,老馬臥下不走了,看看天色將晚,馬蹄索性在旁邊躺倒,不管老馬了。

晚上,馬蹄又修煉自己的金龜功,他已經可以一邊躺著睡覺,一邊迎著節奏呼吸、吐納,讓真氣在周身走遍一個周天,他聽過有人說什麼大周天、小周天,不知道如何是大小周天,但估摸著真氣從口鼻進入體內,到達四肢百骸,然後走出體外,應該是一個周天。因為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舒服,這說明修煉的是一個過程,那麼就叫做一個周天,有何不可?他自己給自己解釋,強作解人。

這是他聽到有輕微的動靜,睜開眼,幾個綠色的小燈籠在幾步外閃耀,他知道是狼群來了,遠處影影綽綽的小燈籠數不過來。他不懼狼,但是一個狼群就不一樣了,老馬看來要膏了狼吻了!他坐了起來,老馬也站了起來,不安的踢著土。他凝神想了想,沒有更好的辦法。狼又近了幾步,盯著他,他的長刀已經沒了,隻有一把劍,能不能自衛都是問題,不要說去驅趕狼群了。他取出劍,比劃著,指向一頭狼,隻見一道青光,那頭狼如中電擊,皮開肉綻的飛出!狼群一陣騷動,馬蹄也是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知道他的金龜功近日突飛猛進,他在急切間,揮動劍,帶動體內的真氣,真氣作用於劍,竟然是長可盈丈的劍氣!

他看到又有一頭狼靠近,再次揮動劍,沒有光出現,再試一次,還是沒有,他這時已經明白,自己的真氣還無法收放自如,但是即使如此也令他非常滿意了。他站了起來,拉開架勢,體內真氣湧動,雙手推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落在前麵幾頭狼身上,幾頭狼翻滾著飛出數步之外,落在後麵的狼群裏,他不停的推出,狼群的包圍圈越來越大,十步以內沒有了狼。他大為滿意,收了功,坐下坐等天明。狼群既不敢近前,又不甘退走,在遠處守著,不時地發出瘮人的嚎叫。

馬蹄索性躺倒繼續睡覺。

夏天的夜短的很,東方出現了一線光亮,很快的霞光漫天,狼群退走了。

牧人多了起來,帳幕多了,武士也多了,他知道單於庭終於到了。他牽著老馬,跟著一群牧人走,這些牧人都是從四處趕來的,身上帶著弓箭刀槍,空氣中有著一絲的緊張。這些人在議論著單於的出兵,有的人很興奮,要通過征戰抓來更多的奴隸,擴大他的牧場;有的想要多收些糧棉,為他的孩子今年過冬儲備些東西;有人想抓兩個女人,他的老婆死了。更多的人心中難過,離開了家人,到了戰場,還能不能回來?搶到的東西,大部分為王爺、王子們得了去,他能得到什麼?馬蹄默默地聽著,他不清楚戰爭意味著什麼,他四處打量,到處都是急匆匆的人,有匈奴人,也有漢人,多數是匈奴人揮動著鞭子,漢人在裝車,或者卸車,往駱駝上麵裝什麼東西,再卸下來什麼。還有鮮卑人,丁零人,白羊、婁煩等等,東西匈奴的人馬都在彙聚。幾萬的人馬,整裝待發,戰士的帳幕已經在山坡上聚滿,帳幕分成了五色,赤、白、黑、黃、青,戰士的服色也是分成五色,在帳幕間進進出出。

馬蹄慢騰騰的牽著老馬在人群中轉,沒有人管他。他忽然想到:如果騎著清風,有人不管他嗎?他看了一眼老馬,這無精打采的老馬沒有一點的精神,和那些戰士的龍精虎猛的馬相比,它簡直是老太爺一樣,沒有一點生氣。有人走到他的身邊,對他說:“向前直走。不要回頭,不要說話。”

他低著頭向前直走,身邊的人走了,又有一個人到了身邊,沒有說話,隻是跟著他走。換了五個人,他走到一處帳幕前麵,這個帳幕沒有顏色,就是不在五色之一。他看到有個滿臉虯髯的人站在帳幕的外麵,臉上是真誠的笑容,馬蹄感覺自己的眼淚簡直要落下來了,他快步走到這人跟前,甘父抓住了他的雙手,搖了搖,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你終於回來了!不容易。”

他急切的問:“大人呢?是否還好?”

“大人正會一個朋友。一會就好。”

看到馬蹄強壯的身體,甘父欣喜異常,拉著他走到帳幕的後麵,說道:“你不要見怪。烏丹太子最近監視大人很緊,外麵來的人,隻要說是找大人,就被他們攔住,我們的幾個人甚至沒能進入單於庭。因此在人多的地方,我們隻好這樣,一個一個的接著。很刺激,是不是?”

馬蹄也才明白,今天為什麼如此神秘,幾個人他居然沒有看到長什麼樣子,就被拉到這裏。他環顧四周,這個帳幕居然是在一個山頭上麵,四麵沒有任何的遮擋,山下的四個方向三四百步的地方都有孤零零的一個帳幕,顯然是在監視這個帳幕,而且這個帳幕是如此的顯眼,對方根本不用監視,遠遠地看一眼,就可以看到帳幕的動靜。

帳幕的簾門掀開,一個高大的牧人打扮的人走出來,然後另一個高大的漢人跟著出來,他拱身說道:“謝謝王爺抽空來看我。改日我拜訪王爺,咱們一醉方休。”正是漢天子使臣張騫,馬蹄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一年來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那個牧人匆匆離開。張騫轉過身來,馬蹄奔過來,跪在張騫麵前,張騫抱著他,把他拉起,笑道:“聽說小馬蹄現在可威風了!很多的武士都難耐你何?快說說你這一年是怎麼過的?”一邊拉著他進了帳幕。帳幕裏的空氣一下子悶熱了起來,馬蹄掃視了一遍,帳幕裏的物品十分的簡單,也很簡陋,隻有兩個氈墊,整潔的沒有什麼東西,看來是二人睡覺的;其他就是隻有鍋,羊皮袋,水甕。他無法想象天使大人是如何在這麼簡陋的地方生活的?他看著張騫,張騫的臉上滿是笑容,一年前,年輕帥氣的天使,臉上有了滄桑,細致的皮膚有了風沙的痕跡。

來到單於庭之後,冰雪盈門,到處是白茫茫的,沒有人跡,沒有獸蹤,飛鳥也絕了蹤影。匈奴人也不用擔心他逃跑,沒有人管他。出使所帶的物品,已經都送了出去,收回了一大群牛羊馬匹,沒有草料,甘父殺了一些,做成了臘肉,醃肉,然後想辦法在雪底下找了些草,能喂喂剩下的幾頭,有些奶喝。菊不疑等人送了一些應用的東西,張騫讓甘父扔了。甘父怎麼勸,都不聽。張騫心中苦悶,跟著甘父學會了放牧、擠奶,有時候兩人一起射箭,頭上的飛鳥成了靶子。甘父箭射飛鳥,能夠想到左眼,就射左眼;想射右眼,就射右眼。看的張騫咂舌不已,他的箭射個兔子都有些困難,不要說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