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也不廢話,若不是薑宏,他也不用割破手,而且對於薑宏這種渣到不行的渣男,官差們也很看不過眼,昨日就說他是遭了報應,如今逮著機會,還能對他客氣了?
上前二話不說就抓住薑宏的一隻手,本來薑宏若是聽話點,或是自己動手,一個能流出血的小小口子的事,可誰讓他拚死不從了,官差按了半天也沒按住,幹脆把刀往他手上一劃,反正都是肉,劃哪兒都能出血,深了淺了就沒準了。
薑宏嗷的一聲叫出來,手腕內側被劃出兩寸多長的口子,血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淌,大老爺把手捂在眼前,嘴裏‘嘖嘖’連聲:“就說嘛,好好地聽話不行嗎?這回好了,口子割大了,師爺,快讓人去請大夫來,可別讓薑宏死在大堂之上。”
薑宏瞧著淌雪跟噴泉似的手腕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流,他真怕自己流血會流死了。再看那隻大碗,整個都被他的血給灌滿了,紅乎乎的一大團,哪裏還分得出誰和誰的血啊?
大老爺好個遺憾,但案子還得審下去,好在之前岐王讓給送來的藥丸還有,又讓人換了碗水過來,重複先前的步驟,隻是這次已經不用官差的血了,從雪煙的裙子上泡了些血下來,等血成團後,又按著薑宏的手也滴了幾滴,這回倒是沒多,滴了兩滴就很快給移開了。
官差拿過碗晃了晃,原本在水中各聚一方的血滴很快就向一處聚攏了,在薑宏還沒緩過神時,就已經合成一個略大的血團,大老爺得意地拈著胡須,對薑宏笑道:“薑宏,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說。”
“大老爺,我認罪!”薑宏搖了搖頭,他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一句話說完,薑宏才反應過來,他竟然能開口說話了,可怎麼也找不到半絲喜悅,在所有人看來,薑宏這還真是報應,不然為何一直說不出話,這邊一認罪就好了?
隻有薑雲淺明白,薑宏和二嬸隻是中了她讓如意下的毒,毒性並不強,效果也很短暫,但絕對能對人的心裏造成壓力,當初如意用這兩種毒藥融出的水泡過薑宏和二嬸喝水用的杯子,這才會讓他們喝同一壺水時會是截然不同的效果,同時也就不會懷疑到是水的問題。
過了三天多了,藥效消散了,薑宏之前情急之下已經大喊出來,所以也就能說話了。
二嬸還趴在地上,聽到薑宏能說話,心裏也打起鼓,不知她這腿是不是也要認了罪才能好呢?可真認罪的話,薑宏還能說是孩子的親爹,判的不會重,但她就不一樣了,因妒而對雪煙肚子裏的孩子下手,到哪裏都說不出理,真判的話肯定比薑宏重。
二嬸已經下定決心,若是大老爺要治她的罪,她就把錯都推到薑宏身上,反正當初提出要下手的也是他。
好在薑宏自己就把罪都扛了下來,隻說是他因懷疑雪煙不貞,才對雪煙肚子裏的孩子下手,都是一時頭腦發熱,如今他也悔不當實,求大老爺嚴懲。
大老爺最後也隻是打了他二十大板,判關二十天,再賠償雪煙二十兩銀子,並將賣身契還給雪煙。
而薑宏雖然看似判的有些輕,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已經是最重的判罰了,若是換了別人來判,又沒有岐王的交待在裏麵,薑宏最多也就是被斥責幾句,再賠雪煙點銀子,像挨板子啊,關大牢啊,這種事都可以大事化小的。
雪煙對於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她如今手上的銀子夠用一陣子了,賣身契也拿回來了,她還年輕,再嫁一戶人家也不怕,有薑雲淺給她開的藥方子,雖然這些日子沒歇好,身子骨卻沒什麼不好,總好過跟著薑宏這隻狼過日子的好。
而讓人最樂於說道的就是薑宏兩口子一個啞一個癱這件事,在薑宏開口認罪之後,大人也將案子宣判了,二嬸的腿也突然奇跡般地好了,再次讓人認為這真就是報應。不然為何案子一判完,他們也就好了?
談論到最後都得出一個結論:這人啊,真就不能做虧心事,不然真不好說什麼時候就遭報應。
就算不能像這兩口子這樣現世報吧,來世呢?誰還不想為自己積點陰德?
於是,原本被大老爺想要壓下來,而在後常審理的案子,不知怎麼就在京城裏流傳開了,好在有輿論引導著,沒有殃及到薑府,甚至幾乎所有人都在同情薑方一家,薑小大夫多麼好的人啊,竟然有這麼極品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