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剛上來時,薑雲淺還能安慰自己就當是一般的菜來吃,可被王南這樣富有深意地一讓,薑雲淺的筷子怎麼也下不去了,尤其是那道被命名為早生貴子的紅棗桂圓蓮子羹,她是怎麼都吃不下去,若真吃了不就相當於答應王南要早早地那啥那啥了?
真沒看出這死小孩轉變的也太快了,之前見了她時還羞羞澀澀的,這才答應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這要是傳出去他們到這裏吃了頓佳偶天成宴,她還有臉見人沒了?
在薑雲淺幾近殺人的目光下,王南也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趕緊閉嘴,卻還是用行動表示出他對薑雲淺的關心,夾菜的動作半點都沒停,隻是那略顯憋屈的表情讓薑雲淺有種自己是壞人的錯覺。
薑雲淺歎口氣,她這輩子算是栽在王南身上了。
兩個人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即使敞開肚皮吃也吃了不了多少,瞧著剩下的幾乎沒怎麼動的菜,薑雲淺怎麼看都心疼,一桌菜上百兩銀子,隻吃了幾口就都扔了?
那眼巴巴又舍不得的神色看在王南的眼裏,王南大手一揮,“夥計,剩下的菜裝起來,爺帶走。”
夥計嘴角抽抽,來得玉樓吃飯的還真沒見過吃不了兜著走的,可得玉樓也沒有不許兜走的規矩,既然人家客人有這要求,他也不能拒絕,反正給錢的就是大爺,自然是大爺怎麼高興怎麼來。
薑雲淺露出滿意的笑容,王南還算是個會過日子的,沒有其他大家子弟那麼敗家,這點她還算沒看錯人。
一桌十二道菜,除了最愛吃的兩道菜沒有剩下,其餘的十道菜都裝到食盒裏,整整裝了兩大食盒,王南一手提一個,付了銀子後跟在薑雲淺的身後出了得玉樓,顛顛地回到珍瓏閣。
之前來珍瓏閣,薑雲淺都是各種羨慕,雖然陳家前世搶了珍瓏閣胭脂水粉的生意,但說到底珍瓏閣最大頭的生意還是在珠寶首飾和奇珍異寶上,那點小錢人家珍瓏閣都不當回事,所以珍瓏閣在薑雲淺的眼裏很有些神秘。
而如今知道珍瓏閣其實是王南家的生意,而王南張口閉口管她叫媳婦兒,薑雲淺就算不把珍瓏閣當成自家的,那層神秘的麵紗卻已經不在了。
進到珍瓏閣,看到一層店麵裏雖然不算摩肩接踵,卻也生意紅火的場麵,薑雲淺那是打心眼兒裏高興,尤其是那些一進門就是奔著薰香丸而來的客人,薑雲淺更是多看了幾眼。
雖然薰香丸在珍瓏閣裏價算‘低廉’,可架不住一天賣的量大,其中的利潤也高,已經能撐起珍瓏閣的半壁江山了,薑雲淺就想著回頭再多弄些好的胭脂到珍瓏閣賣也很好,如今珍瓏閣裏賣的胭脂雖然在京城也久負盛名,但在薑雲淺的眼裏就要差了很多,畢竟薑雲淺製的胭脂除了顏色好之外,裏麵可是加了不少藥材,用過了真是會養顏護膚。
薑雲淺想的有些入神,直到聽見有人喚她才回過神,望過去,就看到四小姐一臉驚喜地站在不遠處,手上還拿著一盒胭脂,“淺姐兒,你也來買胭脂嗎?”
自從回到京城,四小姐被府裏派來的人接走後,薑雲淺還是第一次見著她,雖然四小姐也讓丫鬟送了幾封信,但信裏說她回京後就被禁在府裏,雖然很懷念與薑雲淺在外麵四處奔波的日子,卻苦於無法出府。
如今在珍瓏閣裏見著了,想必是她的禁令被解除了。
薑雲淺對四小姐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四小姐的刁蠻任性讓她頭疼,但四小姐對她的友情卻也不假,雖然薑雲淺還是沒法把四小姐當成閨中密友,倒也不像從前那樣想要敬而遠之。
見四小姐眼中因見到她而表現出來的驚喜不假,薑雲淺也回以一個真心的笑容,“四小姐也來買胭脂嗎?這裏的胭脂很是不錯,四小姐看中哪個了?”
四小姐舉著手裏的那盒,“這盒,說是從西域過來的,顏色很是不錯,我很喜歡呢。”
薑雲淺看了一眼,前世她對珍瓏閣的胭脂都有過研究,隻從裝胭脂的瓷盒就能看出裏麵是什麼胭脂,這種用藍白色瓷盒裝的是一種由紅花提煉出來的唇脂,不但唇感很好,顏色也正,很受京城一些女人的喜歡。
隻是因為紅花活血散瘀,前世有人因不慎用了這種紅花唇脂而流產,當時可是為珍瓏閣引來不小的麻煩。而陳家正是抓住這個機會,狠狠地落井下石一番,這也是陳家成功搶走珍瓏閣生意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