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對於莫梨諾來說很快便過去了,即使不用被關禁閉,她也不會隨處亂走,因為這個沒有愛的地方不算是家,而她是隻有稱為家的地方才會隨處走走,逛逛。就像在宮裏五年,除了必須去的宮殿之外,還有那一個有著她所有美好回憶的小院子,其他地方她都沒踏足過。她習慣了一個人,也習慣了寂寞與孤獨。
她的行動隻局限在這一座地處王府最北邊的小小的院子裏,站在院子中央環顧一圈,殘舊的屋子,破敗的院落,目所能及的是一片頹廢的景色,這裏終日沒有陽光照射,潮濕慢慢地在侵襲荼毒著這間屋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黴味。這裏是被臨時收拾出來給她的吧,她就如此惹他討厭麼?她該為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環境麼?這樣的環境怕是連王府裏下人居住的地方都不如吧。
在屋外站了好久好久,寒風凜冽的吹過臉頰,凍得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加蒼白,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後,莫梨諾堅定地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彩碧,我們走。”
一路上,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下,別致精美的亭台樓閣無不刺痛著她的眼睛,心口哽著一口氣,憋得心髒也跟著微微悶痛著。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屋裏歌舞升平,悠揚的樂曲帶著一絲魅惑人心的魅力。
“王妃請留步。”一陣風吹過,麵前已站立著一個人阻擋了去路。
莫梨諾被一身黑衣的長風攔在院門口,抬了抬眉,她也不為難這些做下人的,定是有那個人的吩咐,她才會被攔下,“煩請通報王爺,就說本郡主有要事相見。”今天她不是以他的王妃的身份來見他,她以她郡主的身份見他。
長風看了看她,麵無表情地轉身而去,而她站在原地等著,她根本就沒有把握他是否會見她,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要見他,居然還需要先讓人通報,以前的種種難不成就真的隻能當做夢一場麼,如今是否就是夢醒了,人變了,情沒了。屋子裏的歌舞沒停,因為音樂依舊流淌在空氣中,天空中開始飄下雪花,長風沒有回來,她也沒有離開。
“郡主,回去吧,王爺怕是有事沒空見你,要不我們改天再來。”
雪越下越大,彩碧把她肩頭上的雪花拂去一撥又一撥,她故意提高音量地說道:“沒空麼?這歌舞表演倒是好看?好的王爺都舍不得離開一下,沒事,本郡主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也就是時間了,我有的是時間等。”
由於體質的關係她從小便怕冷,一到冬天除非必要一般她都呆在暖暖的屋裏,今天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在大冬天在屋外呆這麼長的時間。她在賭,賭他是否真的是個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人,賭他們之間那已經薄如蟬翼,一戳就破的感情。
“王爺,王妃還在屋外站著。”這已經是長風第三次進來回報了,他看不出那嬌小的女人原來固執起來就跟他們王爺一般,十頭牛都拉不回,看來今天她是定要見到王爺的。
“哼,那就讓她繼續站著,紫嫻,再舞一曲,舞好了本王重重有賞。”
“可是王爺,奴婢今日已經舞了兩曲了,腳都舞沒力了。”柔弱無骨的嬌軀滑坐到禦玄逸懷裏,芊芊玉臂摟著他的後頸,吹氣如蘭,目送秋波,淩紫嫻嬌嗲嗲地說道。
禦玄逸眼中閃著邪魅的光芒,一手握住那在他身上亂蹭的纖長美腿,低沉的嗓音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長臂緊緊地摟住那不盈一握的纖腰,“那本王倒要好好補償補償嫻兒了。來人,請王妃進屋。”
淩紫嫻心跳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何要把莫梨諾請進來,不過她識趣的什麼也沒問,在他的注視下,神情自若地回望著他,對著他嬌媚地微笑著。
凍得腦袋發昏的莫梨諾一進屋看到的就是他跟一個幾乎可以說是衣不蔽體的女人糾纏摟抱在一起,他們吻得纏綿,吻得忘我,連她進屋他們似乎都不知道,還未經曆過男女之事的她,臉頓時一熱,連耳根子都在發紅,眼睛更是慌亂得不知該看向哪裏。但是,慌亂也隻是片刻而已,整理了一下心緒,深呼吸恢複了一下亂了節奏的心跳,她淡然地看著眼前的男女,要說沒有任何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斷地在心中告誡自己,要忽視掉那抹疼痛,即使痛也要獨自一人時才痛。
他從她一進屋就在觀察著她,看到她的慌亂無措時,他在心中暗自冷笑著,他以為她馬上就會衝他大吼大叫,痛哭流涕。但是,他錯了,慌亂過後卻是淡漠,她安靜的,冷冷地看著他們,似乎在她眼中,他們就是耍猴的,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他推開了懷中的女人。
“你還知不知羞恥了?”他走近她,扯著她的手臂怒吼。
他的怒氣來得突然,讓她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就看到那個美豔的女人正扯著一抹得意的笑容看著她。
嘲諷地笑了笑,他的力氣好大抓得她的手好痛,“臣妾自是有羞恥之心的,隻是王爺讓人叫臣妾進屋,卻又在臣妾麵前與凡桃俗李之人行苟且之事,這不知羞恥之人,又是誰?”她莫梨諾可不是什麼聖人,她也沒有那麼大的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