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遽然再度緊張起來。
“你究竟何人?既會使落英神針,敢問閣下和南黎王家可有幹係?”賊人裏有那見識廣的,試探著相問。隻是人卻遠遠躲在不知哪個角落裏,腦袋都不敢露出來。
想來這些賊眾們,是被虯髯大漢的針給紮怕了。
“嗯?想不到你們這幫蟊賊中間到也有長腦子的!他媽的,既然猜到了老子身份,狗膽還敢無禮放肆嗎?快快將那女娃娃放了!那個王八蛋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老子定要讓他生死兩難!”
賊眾沉靜下來,幾個頭目在交頭接耳。
那虯髯大漢到也沉得住氣,傲立當場任由賊眾在哪裏商量對策。
事到如今越發的離奇起來,這時候的曹天也早已不再將眼前場景當成尋常的匪幫鬥狠。他一直置身局外,暗中觀察了這許久,竟而生出荒唐心思,暗說自己莫非是在電影院裏觀賞一場身臨其境的3D立體武俠大片。
仰或又是,自己根本就是仍然陷身進一場無法醒轉的夢中,所有一切事情,其實仍舊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
“難道之前的推斷都錯了不成?此人目的不是要闖入匪窩?他是當真前來給依依姑娘護駕,為了消弭鎮民白日裏和沙匪們的嫌隙?可他這樣子跟人直接攤牌,真不知是太白癡還是太瘋狂了!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子直接把痛腳告知對手,不就是明白了告訴人家你很擔心依依姑娘安全麼?!知道了這些,傻子才會乖乖放人!”
僵持了片刻,又聽一名賊人喝道:“我沙蛛幫遠在北地大漠,與你南黎王家素無恩怨瓜葛,閣下為何夜闖我幫駐地,出手傷我幫中兄弟?閣下今夜若不說出個道理來,卻休怪我等翻臉無情!”
影影綽綽之間,場內的賊眾似乎又多出不少。
曹天暗中瞧得仔細,這一次冒出來的賊人,手中竟然都端著臂弩,十連發的那種,都在二十步開外的地方悄無聲息擺開陣勢。月色下那一排排齊整閃著寒芒的箭鏃,仿佛暗空裏無數巨獸張開的尖利爪牙。
很顯然,強龍難壓地頭蛇。
這沙蛛幫在自家的老巢給人欺辱,想來是難以咽下這口惡氣。他們這是傾巢而動,打算拚了老本也要將虯髯大漢滅殺當場了。
曹天緊張到掌心全是汗水,此情此景,在他看來,任是這位虯髯豪客再威風八麵,這等荒無人煙地方獨自對上了近百號的武裝匪徒,隻怕絕難善了了。
你那個什麼南黎王家背景再大,人家殺了你再拋屍荒野,鬼知道你有來過這裏啊!呸呸呸,小爺可不想做孤魂野鬼。
“區區三十把諸葛連弩便想嚇倒老子?你們未免也太抬舉自己了些!哼哼,趁著老子還有點耐心,叫你們的馬幫主趕緊滾出來給老子磕上十個響頭!否則今日定要爾等這沙蛛幫血流成河!”
“欺人太甚!”“狗賊大膽!”
賊眾裏有那被激怒了的,不敢向虯髯大漢招呼,卻是將氣撒向暈死地上的依依。
依依不知又遭受怎樣的折辱,又是連聲慘叫。
“都給老子去死!”
麵對占據絕對優勢的敵人,虯髯豪客非但沒有絲毫怯意,相反卻似被激怒了那般,怒叱聲中就見他雙臂猛然左右一掙,綁縛在他身上的繩索瞬間崩斷。而他自己,也已經仿佛一隻大鳥那般飛身而起,絲毫不懼密集如雨般攢射而至的箭弩。
瘋了!不是大俠你瘋了,是小爺我瘋了……
曹天今晚總算是大開眼界,領略到了“神要讓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這句明言的真諦。
這時候的曹天,也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怒火,隻覺渾身熱血沸騰。他緊握手中蒙古彎刀,大步向場內飛奔。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