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亂地弄了些幹草蓋在身上,決定先好好的睡上一覺,待到養足了精神之後再做其他打算。或許實在是太累了,才躺下不大一會功夫,果真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曹天這一睡下去便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突然一片嘈雜叱喝聲將沉睡的曹天吵醒。睜開眼時,夜幕早已降臨。循聲而望,不遠處火把通明,一群大漢圍住了一個騎馬的少女,正在吆吆喝喝。
曹天看得仔細,那騎馬少女,卻不正是依依又是那個。
“她怎地來了這裏?”曹天悄悄從小土包後露出頭來,疑惑不解地觀察起來。
恰好刮著順風,那群人的話語隨風而來,隔著老遠也聽得清清楚楚。
隻聽其中一個嗓門嘶啞的家夥叱喝道:“女娃娃,你一個人跑來這裏幹嗎?不要命了嗎?”
“哎呀三爺,咱跟她一個女娃娃家廢什麼話,來人,把這妞綁了!幫主豈是隨便一個貓呀狗呀的人都可以見的?”一個男人吼道。
另一賊眾叫道:“三爺,我們要找的那個小子白天就是和她在一起的!她一定知道那小子的下落!”
賊頭斷喝道:“呔,原來是你這賊婆娘!可惡賊婆娘,夠膽隻身前來,是欺我沙蛛幫無人還是怎地?識相的趕緊下馬,乖乖說出白天和你一起那小賊的下落!”
依依道:“依依不敢冒犯各位大爺天威,依依此來隻是想替邕福鎮的鄉親求個情,求各位大爺們饒過他們這次。”
賊頭道:“饒過他們?說的輕巧,憑什麼饒過他們,就憑你女娃娃上下兩張嘴一動,咱們就要賣你麵子嗎?不過大爺心卻是相當柔軟的,瞧你小女娃娃臉蛋不錯,嘿嘿,隻要你小嘴巴伺候舒服了大爺,大爺心情好的話,或許還可以考慮一下。”
賊眾轟然大笑,汙言穢語紛至遝來。
依依道:“大爺們都是些大英雄好男兒,何苦為難區區小女子!”
賊眾不想眼前弱女子竟有如此膽識,給她的話一激,明知人家是明著擠兌自家,卻都個個被噎得啞口無言。畢竟誰人再惡,也絕不肯自甘為人視作無恥下作之輩。給人誇讚一聲大英雄好男兒,這頂高帽,卻是都樂意承受。
賊焰一時消弭下來,隻剩了火把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依依又道:“眾位大爺,小女子敢以性命作保,白天裏幾位大爺看到的那位,絕對不是你們要追蹤的那人!”
“你憑什麼作保?”
“依依有憑據在手,這卻是先前幾位大爺走後,你們真正要找之人所留。那人說隻要你們見到此物,定然會信了!”言罷伸手入懷,掏出一物拋給了賊頭。
那被人稱作三爺的賊頭接過拋來物件,略一檢視,便收進了自己懷中。沉吟片刻,那賊頭忽地詭笑道:“好吧,看你女娃娃臉蛋不錯,講話又溫柔,你且過來,先將咱幾位大爺們伺候舒服了,三爺我骨頭一酥,索性便賣給女娃娃你個麵子,至於鎮子裏那群蠢豬,大爺們不去找他們晦氣便是!”
說話時那賊頭已經大步向依依逼近。
依依登時慌了:“大爺怎可如此用強,大爺你真的不想知道此人下落了嗎?”
“嘿,一個黃毛丫頭也敢跑來老子麵前逞威風!膽子不小,老子幹夠了你還怕你不乖乖說實話嗎?”賊頭淫笑著,伸手便要將依依拉下馬來。
曹天聽到這時,已經大體明白了事情前因後果。
原來白天時自己一走了之,沙匪追蹤的真正目標隨後出現,然後不知怎地依依得了對方一件信物,便顛顛跑來匪窩前替鎮子上的牧民求情來了。
曹天直覺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而且看情形沙匪出現之時,那個被追蹤者多半是恰好就躲藏在集市裏,隻不過當時是自己稀裏糊塗給人當了替罪羊。
不過這小女人竟然肯為鎮子上的人冒這等風險,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間他到是不知道該誇讚這依依姑娘膽識過人還是該罵她愚蠢透頂了。世上怎地有這種傻女人,明顯被人耍當槍使了竟然還不醒悟。
該死!
落在這麼一幫變態大老爺們手裏,那還討得了好麼?
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這傻女人被人糟蹋?曹天握緊了那把蒙古彎刀:再怎麼說,她也救過自己性命……
就在曹天正打算冒死一拚,尋找突破口的刹那,冷不丁聽到連串驚呼喝罵。
再看場中,依依騎在馬上,手中卻多出一把尖刀,刀尖對準自己胸口:“大爺再不停手,依依唯有一死!”
曹天隻覺渾身血液沸騰:嘿,這招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