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殿主人(下)(2 / 3)

“希望主人不會介意我們看一看他的小說。”楚征心想,順手把本子拋給了蘭特,

“能讀來聽聽嗎,我的朋友!”

“也許這裏邊是地圖,我們可以順著地圖探尋到龍的巢穴!”斯克爾一屁股坐上書桌,又開始幻想。哈裏坐到他旁邊,一邊無聊的擺弄著那幾隻筆,一邊尖利的掃描著房裏可能存在的暗室。

出於尊嚴,魔劍士並沒有也跳到桌子上去,其一是覺得那樣太沒禮貌,其二是認為和行為不檢的哈裏靠那麼近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於是這就變成了蘭特“恭恭敬敬”的站在書房正中,而三個隨性的家夥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和桌子上等著聽魔劍士朗誦的局麵。

“好像是日記……這我可不能念。要不你來好了!”蘭特瞅著楚征說道,偷看他人隱私的行為在他的道德標準線以下。

“日記?太好了,我就愛聽這個……不,我是說,也許這能幫助我們找到似乎是消失了的神殿主人,或者從文字裏發現一條能出沼澤森林的道路!念來聽聽,一個愛好書籍的人總是心胸開闊,我相信他是不會見怪的!”楚征說道。以前有段時間他聽深夜談心節目上了癮,對別人的隱私特感興趣。

想想還是有道理,畢竟現在想辦法逃出森林才是一等一的大事,蘭特開始輕聲頌讀起來:

“……總有一天,當時光將我的身軀化為細小的塵埃,那些終日在我耳邊嚎叫的幽靈也將離我而去,它們總是在我的夢中徘徊,哭泣聲像來自我無法觸碰到的角落。記憶,記憶,我把你鋪陳於紙張之上,付諸筆端,讓你替我一直守望……

……

那一日,當您從無邊的黑暗中將我喚醒,第一眼就見到您幽黑的眼眸,而第二眼,在池中的濁水水麵,我發現那裏有一個怪物。是的,和您不一樣的怪物。便是如此,在陰冷肮髒的地板上,我趴在您腳邊,我視您如父。您說我叫卡博,卡博布列特。您皺眉命令我不準再對您笑。您叫我你這聰明的失敗品。主人,我的主人,我和您不一樣,我和您不一樣……

……

闖下了禍,我知道,這是我的過錯。主人,您看這些籠子裏的小生命,它們在啾啾的叫,我隻是放走了一小部分,它們是如此可憐。是的,我錯了,我不該說出“可憐”這個邪惡的詞。您責罰我吧,您的話我一直都記得,您說:感情不是你能擁有的東西,它也不屬於這裏的任何生命,可憐的卡博!去吧,我的仆人,去把那些小家夥的四肢和皮毛都扒下來,我們今晚會有好湯。

……

我很聰明,主人這樣說過,但同時他也說,我不需要這麼聰明的家夥。這一度讓我無所適從,傷心至極。不過日子總是很快的將不愉快的記憶衝走,當我將一個個強壯的初生嬰兒從孵化池裏拖到地板上時,他們匍匐在我腳邊,吸吮我大拇指淡藍色的腳趾甲,甚而被割傷嘴唇也在所不惜。他們都長的比我漂亮,我很開心。可愛的孩子們!

……

它們被主人稱為戰馬,它們是無比堅韌的生命,雖然說,“戰馬”這個稱謂我從書房中的幾本書中見到過,不過我並不認為它們與書裏所描述的馬這種生命有什麼血緣關係。沉重,除了沉重就隻剩下了醜陋,我不喜歡它們的模樣。每一次將它們從擴大了好幾倍的孵化池中拖出來都讓我有些脫力,不過還好在這樣幹了一兩次以後,我就明白該讓它們自己從裏麵爬出來。頑強也是一種優秀的品質。還有,這些大嬰兒對我的腳趾甲毫無興趣,這讓我多少有些失落……

……

疑慮和恐懼,就像冰涼的液體。

卡博沒有資格去感受這些,我對自己說,但仍然會不受控製的去想,毫無辦法。腐敗的屍體,撕裂它,裏麵熱乎乎的物體拋的滿地都是,然後是優雅的拚接,粘連,浸泡。難以想象。幾乎所有的出生過程我都一一目睹,可是我終於還是沒有資格將“所有”之前的“幾乎”去掉,因為我沒有看見那屬於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