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商從進入墓園開始就一直很沉默,此時他更加沉默了,他好似預感到了什麼般,雙手用力抓住方向盤,手背青筋蹦起,麵容死寂中帶著幾分瘋狂,仿佛要去赴一場十死無生的戰鬥。
“別去。”
參商嘴唇蠕動,聲音小的要不是車內太過安靜,夏晨燦根本就聽不見。
夏晨燦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窗外。
不一會兒,她的聲音幽幽傳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以前聽說這句話時總覺得它浪漫又瀟灑,總想著以後我也要做這樣浪漫又瀟灑的人,隻是,當我真正要在這三樣中擇其一時,我才發現我是個俗人。既不能瀟灑的選擇自由,也無法浪漫的選擇愛情。”
說到這裏,夏晨燦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此時,窗外的雨下的愈發的大了,嘩啦啦的好似天上的雨水倒灌。雨水劈裏啪啦的落在車上,又順著車窗往下落,模糊了夏晨燦的視線,也模糊了世界。整個大地仿佛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不知何來,也無從歸去。
······
哨塔最底層實驗室。
老院長一臉著急的來回踱步:“你說那位閣下現在都沒有消息,她是不是不想為這些SS級哨兵淨化了。哎呀,這可怎麼辦,我們可就這麼一位覺醒了SS級的向導,她要是拒絕的話,還能有誰可以救這些SS級哨兵。”
老院長轉身看見斜靠在桌子上,沒個正行,渾身上下充斥著悠閑氣息的塔主,氣頓時就不打一處來:“我在和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還不趕緊想想辦法,煮熟的鴨子都快飛走了!”
“知道,知道,我說老院長,時間不是還沒到嗎?這才多久呀,還有一半的時間呢,您急什麼?”塔主不以為然,在看見肩膀上落了點灰塵時,還伸手拂了拂。
“什麼叫我急什麼,是我急嗎!是那些即將畸變的SS哨兵急,是你急,要是那位閣下拒絕淨化,我看你怎麼辦。”說到這裏老院長還朝塔主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塔主看著老院長頭也不回的背影,輕笑一聲,低聲呢喃,那聲音輕的隻有他自己能聽見:“那是你不了解夏閣下,她不會拒絕的,她一定回來,隻是早晚得問題。”
不過塔主沒想到自己還沒等來夏晨燦,倒是先等來了夏洲平。
看著正襟危立,一言不發的夏洲平,塔主直接開門見山道:“找我何事?”
“這話應該我問您,您找我女兒何事?”夏洲平目光直視塔主,暗含銳利,好似他不給一個滿意的答案,他決不罷休。
塔主沒在意,他腳步輕緩的走向桌子後的座椅,扶著椅背隨意一坐,長腿一翹,脊背放鬆後躺,整個人看起來隨性又恣意:“看把你緊張的,我隻是找她幫個小忙罷了。”
夏洲平眉頭緊皺:“您的事,哪一件會是小事!何時一件小事也需要勞煩堂堂哨塔之主費心勞力的。”
“話不能這麼說, 這事對我來說是大事,但對夏閣下來說,絕對是小事一件。”
“您到底要她做什麼任務?我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但您不能讓她去送死。”夏洲平壓抑許久的怒火噴湧而出,他雙拳重重的砸在巨大的長桌上,震得桌子上的紙筆一顫一顫,一支筆因為控住不住身體,咕嚕咕嚕滾向桌邊。
塔主伸手擋住即將從桌上滾落的筆,將它放回原來的位置上。
“我說過,我不會讓她有事的。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塔主眼眸微顫,一字一頓道。
似是察覺到他話裏的認真,夏洲平怒氣暫歇:“記住你說的話。”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沒再看塔主一眼。
塔主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裏已經一片平靜,再無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