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錢鏐論功行賞宴兵將(1 / 3)

第四十六章錢鏐論功行賞宴兵將豆兒童言道破天機杭州府。

我自馬車下,抬起眼,看著府門前的牌匾,輕歎。

摩勒伴我左右,道:小姐。

我看了他一眼,公孫下馬,道:進去吧!

門前兵將羅列,個個神情肅穆,我隨公孫入。

裏麵傳報聲悠長響亮:紫霞山莊公孫慕攜公孫秦伊到~~~

領路的小仆在前引路,公孫緩緩走著,我漫不經心的跟著他走。摩勒在後跟隨。

看杭州府內張燈結彩,一派祥和。仆人來去,井然有序。

至門口,小仆停下,笑道:莊主小姐請!

公孫走進去,我亦舉步進,經過那小仆時,那小仆笑顏對我說:小姐真是女中豪傑。

我訝然的看了他一眼,進入廳。

廳內。

左右兩邊危衣正襟坐了兩排人,俱都看向我和公孫。

祝天翔坐在近門的雕花紅木椅上,看了我一眼就轉開眼,倒是祝天銳,似笑非笑的看我。

那兩排人中,竟然還有鹽幫的宋繼仁,若禾的爹爹廖風將軍,昨夜那個顧全武,錢塘縣令羅隱,還有一人,不識,臉色滄桑,眼神無光,一身書生的打扮。

錢鏐與戴芙蓉坐在主位上,靠近錢鏐與戴芙蓉的兩個位置空著,錢鏐身後站著兩個鍾氏兄弟。芙蓉身後站著錢銶。那芙蓉肚子微微凸出,臉上帶著不明的笑,看著我走進來,道:大人,公孫莊主與秦伊小姐到了。

錢鏐盯著我,轉而去看公孫道:公孫莊主,請坐。

公孫頷首,坐。

我立著,不知他要做什麼,也不能貿然入座,隻得看著錢鏐。

公孫坐,看我,慢悠悠道:錢大人。

錢鏐凝視我道:秦伊小姐。

我答:大人可是有事要秦伊站在此處老老實實說明?

錢鏐頷首,道:正是。

我轉頭,道:摩勒,你去我哥哥身邊。

摩勒頷首,退至公孫身邊,眼神憂慮的盯牢我。

我正視錢鏐道:大人可是因為昨夜的事要秦伊說明?

錢鏐道:內子不曾出府,昨夜聞說了城外軍士的叫囂,甚是難受,還請小姐說明,好解她心內憂愁。

我看著他,他眼神注視我,看不出情緒。再看戴芙蓉,她亦看牢著我,嘴角微微勾起,略帶憂愁的說:昨夜那些流言蜚語,秦伊小姐可是主謀?

我不語。

在場的眾人寂靜。

良久,我道:是我主謀。

公孫端著茶,喝著,抬眼看了我,微微一笑。

我慢慢的說:秦伊身陷楊行密軍中,無計可施,才騙得他們帶我一道攻城。那借口便是夜攻杭州府,活捉戴芙蓉。

戴芙蓉臉上微妙的變了變。

錢銶厲聲喝:大膽!

錢鏐平靜的看著我,道:說下去。

我嘴角一扯,道:大人還要我說什麼?

錢鏐道:何以要牽扯到芙蓉。

我朗聲笑起來,道:大人糊塗了不成?若無有人對秦伊下藥失明,後被朱廣泉擄走,哪來秦伊騙人要活捉戴芙蓉?

芙蓉忽然臉色敗壞,道:大人,她滿嘴胡言!

我微微笑,道:夫人,我並無胡說。

芙蓉狠狠的盯著我,幽幽道:秦伊,你敗壞我的名聲事小,你置大人臉麵與何地?

我緩緩的說:大人,秦伊說的那些話,芙蓉夫人若要追究,秦伊願擔全部責任,隻是,請大人為民女秦伊做主,徹查下毒之人。

廳內沉默。

錢鏐道:你下毒之事,我是知曉的,你若要追查,我與你做主便是。

我站著,道:謝大人。

錢銶道:哥哥!這一碼事算一碼事,可惡那些混帳話全城皆知,你叫嫂嫂如何是好?

錢鏐看著芙蓉,道:夫人放心,秦伊小姐已說會擔著責任,你無需擔心。

芙蓉冷冷的說:芙蓉不才,想知秦伊小姐如何彌補虧欠芙蓉的這些混賬話。

我道:夫人請直說,如何可消你怨恨。

錢銶搶道:自紫霞山莊披請罪袍負荊到杭州府衙向我嫂嫂請罪,叫全城百姓看看昨夜那些謠言是出自誰的那張嘴。

我看著她,不語。

她臉色溫柔道:秦伊小姐乃一弱女子,此番的苦,莫要吃了,咱們再想別的法子吧!

我看著錢銶與芙蓉,好一個紅臉白臉,這戲演得真真是好!我微笑道:夫人還有何種法子可消夫人怨氣?

芙蓉想了許久,緩緩的說:我是想不出,如若各位都想不出,我看,就隻得委屈秦伊小姐了。

眾人無語。

又是沉默。

祝天銳似笑非笑的說:錢大人,祝某有惑,大人可解否?

錢鏐道:說。

祝天銳道:秦伊小姐的失明可是因毒而起?

錢鏐道:這個……

公孫慢悠悠的說:摩勒,說與祝二爺聽。

摩勒道:秦伊小姐赴芙蓉夫人的宴席時,被人下毒,後在瑪瑙寺毒發失明。

祝天銳冷笑,道:錢大人,秦伊小姐的眼睛原來是在大人府衙內出的事,所幸現在已無大礙,我倒想問大人,此事出在大人府內,這與芙蓉夫人可有關係?

錢鏐道:此事皆由朱廣泉一手起,是以,我已派人追捕朱廣泉歸案。

祝天銳道:那大人答應秦伊小姐徹查下毒之人,又是指何人?

錢鏐道:正是此人。

哦?祝天銳淡淡的笑,道:大人,如何就定了此人的罪?

錢鏐道:此人善使毒。

祝天銳道:大人可想過,下毒之人另有其人?

錢鏐沉默,看向錢銶,問:此事原是由你負責的,你可有話可解祝二公子之惑?

錢銶臉色鐵青,道:祝二公子,此事與你何幹?

祝天銳平淡的說:怕大人冤枉了好人罷了。

錢鏐看著我。我默默的回視他,他眼裏掠過無奈與抱歉。我轉開眼,我不需要他的抱歉,眼神落在鍾氏兄弟身上。

他們看著我似有話要說。

我微微笑,心思慢慢遊離開現在的場麵,戴芙蓉要我負荊請罪,我便請吧,本就是我做錯的事,我難推這份過錯。

他們仍舊在說,我看著祝天銳與錢銶言語來往,無意中觸到一個特別的眼神,那個我不認得的那個男子,眼神淡淡的光華,看著我,我微微笑,掠過此人的注視,看向錢鏐。

錢鏐皺眉,看著錢銶與祝天銳。

我緩緩的說:各位容我說一句可好?

他們看我。

我道:秦伊敢做便敢當,秦伊為回杭州府,當時說了的話,便是預備著若能回城,是要向芙蓉夫人請罪的。至於下毒之人,錢大人,錢二公子,芙蓉夫人,此事,你們應該是最最清楚的,當日發生何事,也該心知肚明吧?

他們看著我,不語。

我繼續說:秦伊今日就給夫人請罪,就照錢二公子說的做。至於下毒之事,秦伊今日也暫不追究,不過,秦伊有一話要說與那個下毒害人者,秦伊不是不追究不是不憤恨,秦伊今日放此人一馬,是因了秦伊看了錢大人的麵子。

芙蓉夫人微笑,道:秦伊小姐既然要今日請罪,就請在各位麵前立時請吧,我身懷六甲,實在吃不消坐下去。

我頷首,道:好!

慢!

鍾氏兄弟上前,跪在我麵前,抱拳道:小姐,我們願代小姐做請罪之事。

我淡淡的說:胡鬧,請罪之事怎可隨意代做,更何況,你們是錢大人府上的人,如何使得。

鍾氏兄弟道:小姐該曉得我們願意為小姐粉身碎骨,再所不辭。

鍾亮道:小姐深明大義,心胸豁達,敢作敢為,我們兄弟倆人甚是佩服,更何況小姐於我們有救命之恩。

我低頭看著他們兩個,避開,道:那不是秦伊之功,你們莫要這樣,請起!

鍾氏兄弟轉而麵向錢鏐,跪著,道:大人,秦伊小姐的罪責,我們兄弟倆願替她受。

錢鏐道:你們請起,都是與我同大的兄弟,怎可跪我!你們為何要為秦伊小姐受了罪責?

鍾亮道:我們兄弟兩個都著了道,與老娘一道被下穿腸散,若非秦伊,我們拿不到一半的解藥。

錢鏐拍案,怒:你們拿秦伊換解藥?

鍾氏兄弟道:是!

錢鏐起,看著他們,嚴厲的說:你們可知此事非同小可?

鍾氏兄弟道:我們知曉,今日一半為了秦伊小姐當日說的話,我們哥倆說什麼也要替秦伊小姐擋了這罪。

我詫異,走前,麵對他們說:你們說什麼?我說了什麼?

鍾亮粗聲說:小姐說秦伊已是廢人,難得還能換來解藥救人一命,也算是功德一件。小姐還要我們莫要把此事走漏給公孫莊主與大人。

我道:那又如何?

鍾明道:此事,如果告訴錢大人,錢大人定然要定罪於我們,小姐深明大義,我們兄弟兩個對不起你,你卻願以身換藥,還要我們不要張揚此事,小姐的心思,我們兄弟又何嚐不解,秦伊小姐,今日有我們兄弟在,誰都不許要你請罪。

錢銶道:放肆!

錢鏐看著我。

我苦笑,看著他們,為何我覺得他們說的非常不靠譜。

鍾亮道:回來以後實在愧對小姐,告知了公孫莊主,莊主非但不怪,還請竹林老翁為我們兄弟解了餘下的毒,此等以德報怨,我們兄弟怎可在小姐當眾難堪時不替小姐分憂。

錢鏐看著他們,許久,不說話。

一個掌聲,清脆,顧全武起,道:大人,鍾家兄弟說得甚是。仔細想來,秦伊小姐昨夜親身血戰,逼得朱延壽退兵,此舉,問世間,還有誰能做到,獨秦伊小姐爾,我們今日在此,本是大人要論功行賞,何以隻論過不論功?我顧全武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臉麵上的事,我倒是知曉一句話,丟臉丟臉,那是臉湊給別人丟的,夫人此事,全城確實是都曉得了,不過,依我之見,秦伊小姐這招攻心之術確是高明,若無此招,我們今日,別說在此論功行賞,怕是這杭州府在誰手裏都難以言說了。若無秦伊小姐,哪裏來芙蓉夫人現今的安然?大人,你看,我說得可是?

這番話,說得芙蓉臉上青白不定。

錢銶冷笑道:聽你的意思,沒了昨夜秦伊的夜攻杭州城,活捉戴芙蓉,就沒了杭州府了?

顧全武微微笑:可以如此說吧!昨夜之事,莫非你未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