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他,道:畢泉魁,你可要一諾千金!
豆兒鄭重的頷首。
若禾輕輕走到豆兒身後,看著我,嘴角翹翹,道:畢泉魁,你可要一諾千金!
燕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也笑,這三個小鬼!
門外摩勒道:莊主。
公孫的聲音,問:小姐已經起了?
是,燕兒小姐,豆兒少爺,若禾小姐在房裏與小姐說話。
公孫道:哦。
門開,公孫進,微笑,道:你們三個兒倒是搶了先機,跑來秦伊房裏。
燕兒道:公孫莊主。
公孫頷首,淺灰眼眸一轉,看向我喝豆兒,笑問:這是做什麼?
若禾笑嘻嘻的說:苦情豆兒淚灑秦伊姐姐身。
公孫哦了一聲,注視我,道:氣色仍是不好,益發的瘦了。
我沒說話,微微笑。
公孫道:各位公子小姐,容我與你們的秦伊姐姐說說話。
我扶起豆兒道:你們去後院玩耍吧,讓秀……話止,想起秀竹已不服侍我,我淡淡的說:讓雪丫頭照顧著點燕兒。
燕兒道:姐姐,燕兒現在身體壯實著呢,莫要擔心。
我摸摸她的臉,那粉嫩的臉,看似生生的掐得出水來,我笑,道:嗯,那便好。
燕兒拉拉豆兒道:走吧!
若禾道:還愣著做什麼,小豆兒,走吧!
豆兒看看我,不響,摸著眼隨燕兒,若禾出去了。
門被摩勒關上,房裏隻剩下我與公孫,我歎氣,道:虧得你來,不然我真不知該與那些小鬼說些什麼才好。
公孫淡淡的笑,走近我,低頭看我,道:既然不願應酬他們,怎麼還讓他們在你房裏?
我搖頭:不是不願,而是提不起那精神。
他在我身邊坐下,道:你啊,心太軟。
我抿唇,許久,道:終於回到紫霞山莊。
他說:感慨良多。
是,感慨良多。我歎氣,問:蝶盟的事,是怎麼回事?
公孫依舊是淡然的表情,道:誰有蝶盟令,誰便可以號令蝶盟。
我說:那鐲子便是蝶盟令?
公孫挑眉,道:誰告訴你那是蝶盟令?
我詫異,道:你不是說蝶盟令……我啞口,他確實沒說鐲子就是蝶盟令。我挽起手上的鐲子道:那你為何串通了顧全武,執意認定我是蝶盟盟主?
公孫道:我沒有串通顧全武。
我一愣。
他伸手,拖著我的手,端詳著我手上的鐲子,緩緩道:顧全武曾與蝶盟有交易,見過這個鐲子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若是這樣,他便應該曉得,誰是蝶盟盟主。
我看著他,問:蝶盟盟主不是你?
公孫挑眉,眼眸一轉,略轉頭,道:當然不是。不過是借著此次機會,要顧全武認一認這鐲子罷了。
我道:你在城樓上時,打的是這個主意?
公孫淡淡的抿嘴,看了我,道:原不想使秦伊二字聲名鵲起,是以才不認你,不想那朱延壽未中計,你與他,有什麼交易,未與我說?
我沒回答,直視他,道:你究竟計劃了什麼?我在其中是哪個棋子?你能不能清楚的告訴我?
公孫回視我,嘴角輕輕揚起:棋子?秦妹妹,你已不是棋子,你是這出戲的主角。
我口氣冷了幾分:我不喜歡被人安排。
公孫的語氣帶著一絲的無奈,淡淡的笑道:若是可以,誰願意唱這出戲。
我心內不悅,道:如果你當我是妹妹,為何不說?
公孫看著我,那眼神,他如此看我叫我心內酸澀。我轉開眼,他忽然道:如果你真是妹妹,那便好了。秦伊,其餘的,我便不說了,隻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皆為了你能回現代去。
我默然,垂下眼,道:公孫……
他的手溫柔的覆在我手上,笑,道:莫要垂頭喪氣,你已長大了許多,不過,他頓了頓,繼續說:昨夜的一戰,你做得很好,隻是,祝天翔,真值得你如此麼?
我回想起昨夜的惡戰,心中一顫,道:我不知道,我隻是本能的……我沒經曆過那樣的場麵,潛意識裏隻覺得,如果我不過去,祝天翔會死!我抬起眼,公孫默默的看著我。我問:你覺得我那樣做,不對麼?
公孫凝視我,輕輕的說:沒有對錯,你想這樣做,這樣定然是對的。我很高興看見你從剛來時對事事都漠不關心到現在,能夠為了這裏的人或事,喜怒哀樂。
我說:我依舊冷漠。
公孫微微笑,笑容和煦,道:你冷漠,冷漠為何要責罵豆兒?
我無語,看著他,他的手異常溫暖。
我們相顧無言良久,我說:蝶盟盟主另有其人,那我現在這般,豈不是……
公孫道:無妨,此人,不會與我們為敵。
我抬眼,疑惑的看著他,問:你肯定?
公孫沒有微笑,為我撫開嘴角上貼著的一縷發絲,輕描淡寫的說:此人你我都認識,他,斷然不會與我們為敵。
哦?是誰?我問。
他搖頭:你自然會知曉的,現在,還未到時機。
是嗎?我看著他,不再繼續問。
摩勒在外道:莊主,大管家來了。
公孫起,道:讓他進來吧。
竹林老翁進,一見我,就雙眼發亮的說:小姑娘,你可真真是個神人啊!
我納悶,沒接茬,聽他那語氣,也不知他說的什麼意思,隻得問:你如何做了山莊的管家?
竹林老翁嗬嗬笑,道:原本是急吼吼的來替你治眼睛,不想你卻被無恥之人捉了去,老夫百無聊賴的,就要公孫給我個差事做做,小姑娘,你看,這下不好麼?多神氣!
我笑笑,心想,真真是個老頑童。
公孫道:老翁且看看秦伊的眼睛,這丫頭,出山莊時雙目失明,回來倒好了,你且看個究竟,好叫你我都放得心來。
老頭子連連點頭,道:這個自然!來,小姑娘,坐到這裏來。他指著窗邊的軟榻道。
我依言,坐到軟榻上,他靠近我,仔細的瞅了瞅,問:這眼,是如何好的?
我道:冷穆泉喂我吃了玦苓散,逼出了一條金銀線蟲。
啊!竹林老翁很懊惱的說,我怎生沒想到!
我看著他,他懊惱的揪自己的胡子道,實在是失策阿!我怎的就沒想到你那發作的症候就是因了金銀線蟲在身內才起的!
公孫默默的看著我們。
我道:無妨,馬奔千裏亦有失蹄之時。
老頭子有些沮喪的說:適才你說那個醫治你的人叫啥?
冷穆泉。
冷穆泉?他喃喃,忽然張大眼,道:那此人去了何處?
我搖頭,說:不知。
老頭子拽著我的袖子,道:你怎的就不知?他醫治好了你又去了何處?
我懊喪的說:楊行密為捉呂用之燒山後,他上去察看,便一去無回,至今生死不明。
老頭子也懊喪的看著我說:你可知道他是誰的徒弟?可惜啊可惜!
我點頭:他說他師傅是西域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