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大可叫一叫!
我笑:道長既然買通了秀竹,那自然也有你的門道,我秦伊此刻叫起來,豈不是太自不量力?
道長陰側側的冷笑,道:不錯,公孫秦伊,果然是個難得的膽大。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微笑,道:秦伊已雙目失明,哪裏能知道道長是何人?
他冰冷的手,捉了我的下巴,道:冷穆泉這名字,你可還有印象?
我被迫仰頭,道:不知閣下是何人!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是何人?
我皺眉,他捉得緊,弄痛我。
且不與你廢話!走!
馬車,顛簸得厲害
我討厭被人任意的捉來綁去。這已不是一次,莫非我在古人眼裏是很好欺負的人?抑或是,古人習慣於綁架?
此人究竟是誰?我腦海裏匆匆的掠過數個相貌,他說他叫冷穆泉,冷穆泉……我皺眉,是與劉叔全比試那日喬裝乞丐的男子!
心下有些低落,真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江湖恩怨。我用手敲打馬車,木板發出厚重的啪啪聲,這車,至少不是破馬車,我自嘲的笑,我這人,這時候,因為坐的不是破馬車似乎很開心呢!
我繼續敲打馬車,一個聲音冷冷的自一個方向傳來:你消停點,不然殺了你!
我冷笑,道:你要是想殺我,何苦大費周章,你們這些江湖人,越發的狠毒了,要尋仇家事兒也就罷了,倒學會了如何去折磨人,一刀殺了我倒好,幹淨利落!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我歎氣:這位大俠,我秦伊值得你如此大動幹戈麼?
那人冷哼,道:你這婆娘,倒也不是省油的燈,老實告訴你吧,我非冷穆泉,不過是想嫁禍於他罷了!
我不語,心想,這人倒是坦率得緊,我又沒說什麼,就已說自己非冷穆泉。
他繼續道:有個人要見你,你就給我老實點,若再要鬧,便拿繩子綁了你,那時莫要說我失禮了!
我冷言:你買通我的丫鬟,說服公孫慕,本事倒是不小,如此的好本領,怎麼會委屈了自己聽命與人?你不如直說你是何人罷!
他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車行數日。
車停。
我靜靜坐在車裏,心想,這是要做什麼?打尖?
一隻手粗暴的扭住我的手臂,喝:走!
我眼前抹黑,隻得戰戰兢兢的下了馬車。
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道:大爺夫人這是要住店啊,裏麵請。
我被那隻手拉著往前走,趔趄,是一道門檻,我咬牙,該死的,什麼都看不見,還被人綁架,更何況這還是被人從紫霞山莊裏綁出來,真真個倒黴頭頂!那手輕鬆的拉我要摔倒的身子起來,順手就摟了我滿懷,我問道一股淡淡的酒香,很奇特,像是一種香水似的。
中年女人笑:原來夫人不方便,哎呀,大爺,你們可真恩愛啊!
手的主人道:一間上房。
中年女子道:這個自然,這邊請。
我被這個男人強製著走,他道:抬腳,上樓了。
我依言。
木樓梯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我皺眉。
我一腳踩空,這才醒悟到了二樓,徒勞的抬眼。
中年女子的聲音在身邊說:晚上可要吃點什麼山野鮮菜麼?咱們店小,不過菜卻是真正的好吃,保管大爺夫人唇齒留香還要來下回呢!
男人不耐煩的說:你隨意弄些便是。
好好好!
唇齒留香?我若非眼睛看不見,倒要看看這是什麼人物,我基本可以確定,現在打尖的地方是個山村野店了,這山村野店裏,一個掌櫃的老板娘說出唇齒留香這四個字,莫說是古代,現代也是難找吧?
我笑,莫非是水滸傳中的孫二娘?
大爺,夫人,就這間。好好歇息,待我這就去做了菜給您倆送上來吧!
門吱呀的關上。
你倒有心情笑。那男人放開了我。
我摸索,思忖,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慢慢走。
男人忽然說:留神你身前的桌子!
說得晚了,我已撞了上去,肚子撞在了方桌角上,我扶著桌子,吸氣!痛恨自己現在看不見!
這男人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道:虎落平陽的滋味,如何?笑聲。
這笑,熟悉得很,我皺眉,不知曾在何處聽過?我凝神,他卻不再說話。
我伸手,摸到一個木椅子,坐了下來。
他道:你乖乖給我待著,我去去就來!
我苦笑:你當我是神仙麼?
門開合。
關。
我一個人,靜靜閉眼。把此人說的話從頭到尾細細的回憶了一遍,秀竹有求與此人,是以,此人在杭州府內,合該也是個說得上話的人才是,可,我皺眉,若是有身份的人,會做這種事麼?他之前騙我說他是冷穆泉,這是在紫霞山莊裏,那麼,秀竹是誤會他為冷穆泉了?我頹然,完全沒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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