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腎，壯，元。
四個字像四塊石頭扔到水裏一樣悶聲砸出幾個水泡。
鍾淩的臉騰一下子燒起來。
原來店小二當時擠眉弄眼的是這個意思！
柳撫月吃的正酣，隻聽了一半，抬頭含糊不清地說：“什麼湯？給我來一碗……”
鍾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了一塊炸糕塞進她嘴裏：“吃這個，這個好吃。”
而後她三兩步蹦到青陽渙身邊，端起砂鍋：“我去讓他們再換一道！”
“哦，害羞了。”青陽渙過去了最初的震驚，已經平複下來，反倒饒有興致地看著鍾淩通紅的臉。
他喝了口茶，嘖了一聲：“說起來，此前你就曾對鄙人某些方麵產生過懷疑，還當眾汙蔑，所以我覺得還是當麵澄清一下比較好。”
青陽渙笑眯眯地站起身，低頭湊到鍾淩耳邊：“鄙人二十有六，某方麵能力出眾……”
鍾淩雙眼一眯，想也不想就往上提膝。
“嘶——”青陽渙立即後撤一步，趕在雞飛蛋打前挽救某重要部位。
好凶的母大蟲！
他不敢再逗鍾淩，手在身後給方赤打了個手勢。
方赤心領神會，上前接了鍾淩手裏的砂鍋：“鍾姑娘交給我就成，你再點個別的，這一份已經做完肯定不退，我帶回去跟兄弟們喝，什麼藥效的一人一口就跟喝水一樣。”
“那就拜托你了。”鍾淩點點頭，又瞪了青陽渙一眼，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後麵這頓飯吃得還算安生，鍾淩吃飽了便站在窗邊看景消食。
站在和豐樓上，可以看到茶馬街往來的眾多客商，兩側攤販支起小攤叫賣各色貨品。
行人如織，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達官貴人，這些人每個出門都要帶著一幫人，好不氣派。
鍾淩想起來最初到千乘關那天遇到的馬車，問青陽渙：“千乘關的世家大族主要有哪幾個？”
青陽渙：“趙馮葛三家還算勢大，真正的幾個世家大族在先前打仗時就走了。”
南榮皇室動蕩嚴重，皇帝身子不行，整日求仙問藥，而皇子接連死於非命，太後野心雖大卻力不動心，邊關一破再破，有點能力的都不願留在這裏。
鍾淩摩挲著下巴，心道難怪那天的馬車如此囂張——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青陽渙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鍾淩：“沒什麼，就是那天遇到個馬車蠻不講理，我記得車輪上鑲著一朵六瓣金花。”
“六瓣花……是馮家的家印圖案。”方赤想了想，說：“清平書院內也有不少馮家子弟，多在甲乙兩等，不過他們在書院中算是極為低調的一類。”
他又補充道：“馮家老爺作為縣丞一直標榜自己極為清廉，家規繁多，馮家人照理說不應該會當街駕著馬車驅逐人群。”
青陽渙眼眸微動：“表現出來的，不一定是真正想做的，回去告訴秦墨，最近幾天把這三家都再查一遍，千乘關這兩年風氣突變，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方赤：“是。”
鍾淩本來想著既然馮家如此低調，而且是與她平時見不著的甲乙等階學子，那就等金鱗衛的結果便好。
然而第二天巡邏時她就遇上了個馮家子弟。
那是他們小隊剛剛集合準備出發時。
一個丙級等階的小隊忽然攔住了他們，要跟他們交換當天的巡邏區域。
“你們天天在那些犄角旮旯巡邏也沒什麼意思，正巧我們兄弟幾個今天要去幫人送個東西，跟你們換換，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