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在旅途(1 / 1)

我有兩個家:一個在永昌,一個在金昌。

永昌是工作的家,是大家。家庭成員有在職的兄弟姐妹七十多人,有退休的老同誌八十多人,大家團結友愛,彼此親如一家。它的名字叫永昌公路管理段,地址是永昌縣甘新路15號。家底也比較厚實,有辦公樓,有養護管理站,有瀝青拌和場,還有二十多台(輛)突突作響的養護機械。養護著國道312線、省道212線,專用道路共四條118.5公裏的道路。

金昌是生活的家,是小家。家中發妻一名,有時而頑皮、時而乖巧的女兒。我、妻子、孩子合起來是幸福的一家。家中房子不大,存款無幾,雖為鬥室,在妻的盡心盡意打理下,一家人其樂融融,倒也過得溫馨、從容。成為我們疲憊時候的停靠港灣,遮風擋雨的溫馨之地。兩個家,組成不同,家的成員不同,但夢牽魂繞,都是我的牽掛,一個也割舍不下。一段時間,我曾候鳥般地奔波往返於兩個家之間,構成了我工作、生活的全部。

2006年,組織上安排我到永昌公路段擔任支部書記之職,永昌和金昌相距六十公裏,我又打起鋪蓋,住起了宿舍,這六十公裏,是兩個家之間的距離。

住在永昌,常常想著金昌的家,想著該是送孩子上學的時候了,此時是不是已經到路上了,現在是孩子彈鋼琴、學畫畫的時間了,送到了沒有?從家中出來的時候,妻子還在感冒,現在是吃藥的時候,不知藥吃了沒有,好些了沒?……想著想著,忍不住要打個電話。妻子接通電話後總會習慣性地問:“有啥事,幹啥? ”然後就吃了沒有,吃的啥,現在幹什麼,兩個人沒鹹沒淡地說一會話,然後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後,就想:這老婆,難道有事才能打電話嗎?想著就在宿舍中沉沉地睡去了。有時妻子正忙,會凶巴巴地說,我正忙。一定是給孩子輔導作業,孩子題沒作對,正在那兒給孩子講解呢!有時妻子把電話打過來,我也會習慣性地問:“什麼事? ”但妻子就會不依不饒:“什麼意思,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嗎? ”

住在金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永昌單位工作上的事。農家的農活與四季緊密相連,春種秋收,夏灌冬儲。公路人的四季,工作同樣安排得滿滿當當。春天,處治翻漿;夏季,修補油路;秋季,預防公路水毀,冬天采砂備料,保障“春運”安全,中間會穿插“五一”、“十一”黃金周的安全保暢工作,中間會有省交通廳、公路局的養護抽查、檢查,日子安排得緊緊張張、滿滿當當,按照不同的季節,周而複始地進行著這些工作。星期六、星期天休息,住在家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天氣漸漸轉暖了,公路翻漿又該出現了,下個星期該加大公路巡查的頻率了;下周起,處治公路病害,星期六、星期天就不能休息了;氣溫更高了,“五一”黃金周也快到了,鍋爐該點火修補油路了,必須在“五一”黃金周前,要把油路修補完畢,某個退休老同誌住院了,該到醫院去看望看望,“雙節”到了,該慰問老同誌和一些困難職工家庭了……

工作多年養成了一個職業習慣,隻要坐在車上,就會習慣性地觀察道路情況。不論下班從單位回家,還是從家中乘車到單位上班,走在管養的道路上,都要習慣性地巡查道路情況,路麵在哪兒出現了新病害,哪兒的標誌缺損了,全部了然於心,有時車顛簸一下,職業性地馬上想到是不是橋頭跳車、涵頂跳車……路從我們手中修成,其感情就好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看到不愛惜公路、破壞公路的情景,心中真的是氣憤異常。如果路邊有車拋錨修理,我會習慣性地從車內座位上站起來觀察,看是不是司機汽車輪胎爆了,破壞了路麵,如果是此種情況,我會打電話向路政人員通報,讓他們來處理有關事宜……

有時,靜思起來,我也可笑於這種職業習慣,但形成了也沒有辦法去克服,隻好一直這樣了。

自從從事了公路工作,我對天氣的變化十分的敏感,天氣預報是必看的節目,每天睡覺前必要仰頭看天,繁星萬點的時候,心中就想:明天補油路,可以正常出瀝青拌和料了。如果遇到雨天,就會打亂第二天路上的正常工作安排,心中就想著如何調整工作,到防汛期,對天氣更為敏感。

工作繁忙時,和家人電話閑聊就會少起來,而工作閑暇時,兩地相距電話牽,和老婆說些沒鹹沒淡的事,和老婆煲煲電話粥。一次冬季,家屬樓上暖氣管破裂,熱水從管道孔漏到了我家。聞訊後我心急火燎地趕回家中,家中變成了澤國,書籍物件漂漂蕩蕩地散落在水中。妻子見到我大哭,那種委屈、那種無助,令我也一時淚眼婆娑,隻好一簸箕、一簸箕把水掃除。

人在旅途,苦在其中,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