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德國作家的征服策略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歐洲戰場的輿論準備很大程度上是拜馮·伯恩哈迪將軍所賜。這種說法似乎又有些誇張了,因為在當時大部分的德國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愛國主義團體,他們具有強大的力量。在此我們引述其作品中的若幹片段,這些作品羅列了德國輿論的共識,相信大家可以從其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下麵是伯恩哈迪著作中第十章的主要觀點摘錄(由於德語原版在這本書付梓時尚無處獲得,故我在此使用英文版):
“國家運行時所需考慮的唯一因素隻有武力,除此之外國家可以無視一切規則,除非可以從中獲利。”
“難道我們可以容忍一個人口隻有區區4000萬的手下敗將(此處指法國)對德國的擴張計劃指手畫腳嗎?”
“我們要粉碎三國協約、羞辱法國並樹立德國應有的威信,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德國在歐洲大陸的地位。”
“現在正處於獨立狀態的中歐國家必須被並入德國……直到我們與英國交戰,我們的外交政策才不算是失敗。”
“宣戰的時機必須取決於我們自己的獨立意誌,同時必須要讓我們的敵人措手不及。”
“不僅是我們的陸軍和海軍要隨時做好戰爭準備,我們的外交政策也要隨時做好準備。”
在有關國際仲裁的一章中,伯恩哈迪則試圖說明向仲裁員提出法律問題的困難性:
“大國間解決爭端應該靠實力,而不是靠正義……對正義的理解見仁見智,而正義概念的本身也會隨著不同個體和國家而產生不同變化。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正義標準、願景和野心,而這些都是由其曆史和民族個性形成的……沒有人可以說清,究竟哪一種正義才是正當的。”
“不可能製定出一套可以規製國家之間差異的成文法……每個行業、每個國家對榮譽感都有自己的獨特理解……普遍仲裁條約必然對富有雄心的新興國家產生特別大的危害,德國就是這樣的國家——它尚未達到政治和國家發展的最高峰……由於普遍仲裁條約,所有需要改變疆界的國家行為都會受到阻止,強國也會受到限製而不能發展,隻有衰退中的國家才會因為這樣的仲裁條約受益。”
“人們不能把個人道德的概念套用於國家之上,國家的道德是基於其本身的,必須符合國家特點、且取決於其國家性質與國家目的,正如個人道德必須建立於個人的性格及其對社會的責任之上。”
“強權是國家的本質,軟弱是國家的罪過。”
“如果一個國家不斷膨脹的人口要求其不斷擴張權力,那麼不尋求這種擴張是不道德的……國家絕不能允許自己受到條約義務的約束,那會危及或者至少不利於國家的存續。”
從這裏我們可以明顯看到,其中的理念與歐洲文明數世紀來的理念差別相當懸殊,甚至我們可以看到其中有馬基雅維利時代、意大利君主們所遵從的原則的影子。(伯恩哈迪的理論招致了許多國家的不滿,就連他自己也十分吃驚——雖然他隻是複述了在德國普遍存在的觀念,但是很顯然那些國家並沒有意識到這點。於是他很樂意接受采訪,借此來消除人們對他的誤解和詆毀。但由於他的論調十分明確,使其他人很難再找到其他角度來看待。)
伯恩哈迪的觀點並非與人們的思想大相徑庭,他本身也不是那種超然古怪、無人附和的人,各種學者也曾反複引用他的觀點。以下是被1914年9月的《記者》雜誌轉載的從一本書名為《假如我是君王》的作品中摘錄出來的片段:
“既然德國的地位最高,自然就有權享有一切。德國應該以鐵血手腕摧毀阻擋本國擴張的一切事物。我們必須摧毀英國,也必須摧毀法國,這樣才能奪取它們的殖民地,以及在必要時奪取它們的領土,以換取我們的安全;至於荷蘭、比利時這樣的小國,必須受到德國高高在上的監護;更不用提俄國,其將會被輕易征服,而德俄的邊界地區將統統成為德國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