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想要殺言豆的兩個大漢被皂衣吏人押了上來,一個脖子上裹著白布,另一個一拐一瘸,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樣。
“你二人將昨天晚上供認的事情再當著大家的麵說上一遍。”喬溫歡道。
脖子上裹著白布的大漢,正是昨日要以死喊冤的那個,他叩了個頭道:“大人,小的什麼都說,但是您也答應小的了,今天就給我大哥看病啊。”
“昨日天色太晚,無處請大夫。今日大夫便在後堂,你說完之後,便讓你大哥去看病。”
大漢連連叩頭。
“事情得從前些時候說起。我和大哥被關了有十年了,剛從牢裏被放出來,我們兄弟倆要手藝沒手藝,又懶成習慣,不願意下力氣。正愁吃飯穿衣的時候,有個女人找到了我們,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要我們殺死一個小孩子。”
大漢指了指言豆:“就是他。本來一切都特別順利,誰知道事到臨頭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隻狼,將我大哥咬傷,如今都快成了殘廢……”大漢說道這裏,頗有些悔不當初。
“那女人什麼模樣?”
“看起來很瘦,病怏怏的,一臉憂鬱,不過,長得倒是挺漂亮的。”
圍觀的縣民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紛紛交頭接耳道:“原來真是如此,他說的不就是那柳家寡婦嗎?”
“哎喲想不出來柳寡婦真的會幹出這種事情。”
“怪不得她死了四個男人!天呐——你們說會不會……”
站在最前邊的許贏將手中殺威棒用力一拄,嘭的一聲,交頭接耳的縣民嚇了一跳,趕緊停了下來。
“大人,柳寡婦醒了。”
“讓她上來。”
柳眉一臉虛弱地依偎在言如錦的身邊,小步小步地從後堂走了出來,眼圈通紅,看起來似乎剛剛哭過,言如錦也是一臉心疼地攬著她的肩膀。言豆見此景,毫不掩飾地嘲諷地笑了一聲。
“可是此人?”
那大漢抬起頭看了看。
言豆在一旁握緊了拳頭,牙齒緊緊咬著。漂亮的臉上滿是緊張。
大漢隻看了柳眉一眼,便移開視線,將目光蹲在了言如錦身上,他想了想,朝喬溫歡說道:“回稟大人,這女人我並沒有見過。”
“怎麼可能?!”言豆一臉吃驚。
大漢連連道:“小的怎敢欺騙大人。縱然隻是為了哥哥,小的也半句謊話都不敢說,隻是……”
“什麼?”喬溫歡問。
大漢垂著腦袋:“那日天黑,那婦人差人將我們二人眼睛綁住,轉到我倆都迷了方向,那婦人見我們的屋子也黑,但是因為窗外有月光,雖說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她的身材確實能認出來的……”他指了指柳眉,“那婦人身材絕對沒有她這麼——勁爆。”
“那婦人跟我們商談的時候,有次中間被打斷了一次,她匆匆出門見了一個人。”大漢低下頭,“我趴在窗口瞄了一眼,似乎是他——”他又指了指言如錦。
言如錦一臉詫異。
“而且隱隱約約,我似乎聽到那婦人叫他相公。”
整個伊闕城裏,能叫言如錦相公的,除了柳眉,便隻剩下個已經死了的——言夫人。
言豆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你在胡說!”
大漢趕忙搖手:“我縱使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大人,事情真是如此,小的半句都不敢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