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板是不敢對他們撒氣的。
肖子陽歎了口氣,慢慢走向自己的工位,職場的分水嶺有時候就是這樣,牛馬生活,單位出氣筒,自己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忙碌了一天的肖子陽左右扭動著僵硬的脖頸,關掉電腦,最後一個走出辦公大樓,連門口的保安都下班了。
外麵下雨了。
雨滴紛紛揚揚地落下,無情地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肩膀,讓他本就疲憊的身軀更添幾分狼狽。
肖子陽沒有帶傘,卻也懶得去在意這微不足道的狼狽,隻是默默地加快了腳步,朝著地鐵站的方向匆匆走去。
地鐵站裏,人潮如湧,喧囂而嘈雜。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或疲憊、或焦急、或冷漠的複雜表情,仿佛一幅描繪都市眾生相的浮世繪。
肖子陽隨著擁擠的人群,艱難地擠上了最後一班地鐵。
車廂裏彌漫著潮濕和悶熱的氣息,混雜著各種令人不適的體味和嘈雜的聲音。
衣服濕透的肖子陽無奈地蹲在一個角落裏,眼神空洞地望著對麵車窗上自己那模糊而扭曲的倒影,心中一片茫然。
地鐵一站一站地停靠,乘客們上上下下,如同人生舞台上的匆匆過客。
肖子陽的思緒卻早已飄遠,那是他深埋在心底的夢想。
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時關於旅行的憧憬,那對自由的向往。
一個小時的地鐵,肖子陽想了一個小時。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牛馬生活何時才是盡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去打破這令人窒息的牢籠,重新追尋那失落的夢想。
終於,肖子陽到站了。
他走出地鐵站,雨已經小了很多,但天空依舊陰沉。
為了盡快回到那個簡陋而冷清的出租屋,將自己扔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他選擇了一條平時少有人走的小巷。
小巷裏的燈光在雨水的浸潤下,愈發顯得朦朧不清。
地麵上的積水如同一麵不規則的鏡子,倒映著兩旁破舊的房屋和歪歪斜斜的電線杆。
“滴滴滴滴滴滴……”
這時,肖子陽的褲兜裏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的手機鈴聲。
肖子陽隻低頭看了一眼,手下意識地伸進褲兜裏,緊緊握住了那部正在振動並響鈴的手機。
心中一緊,以為又是公司打來的加班電話,最近這樣的電話實在是太多了,讓他疲憊不堪。
聽著鈴聲響了半分多鍾,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拿出了那部用了好幾年的手機。
肖子陽並沒有去看是誰打來的,而是直接放在耳邊,在鈴聲要停下來的最後一秒按下了接聽鍵。
“喂!”
肖子陽剛將這個字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一個沉穩且正派的聲音。
“請問是肖子陽先生嗎?”
肖子陽聽著是個陌生的聲音,連忙將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滿心疑惑,連忙回應道:“對對對,我是肖子陽,請問您是哪位?”
“清遠鎮上街 21 號門的肖萬貴是你什麼人?”電話那邊又再次問道。
肖子陽愈發疑惑,這人怎麼對自己的老家住址如此清楚?還問起了自己的爺爺?
“這是我家,肖萬貴是我爺爺,請問您是哪位?”肖子陽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肖子陽先生,你好,我是清遠鎮派出所的民警張猛。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報警,稱清遠路口的肖家餐館的老板昏倒在屋裏。
被前來吃飯的好心人發現並報警後,我們迅速趕往事發地點,將老人送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確定老人是突發腦溢血,經過全力搶救,最終還是沒能挽回老人的生命,
十分鍾前老人已經去世了。
我們查閱了戶籍資料,發現這位肖萬貴老人就是肖家餐館的法人,也就是你的爺爺,你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我這才給你打電話,希望你能盡快回來辦理你爺爺的後事。”
肖子陽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身體微微顫抖,手中的手機差點滑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一直疼愛他的爺爺,怎麼就這樣突然離開了呢?淚水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
肖子陽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沙啞地問道:“我爺爺……他現在在哪裏?”
“老人的遺體目前還在醫院,你盡快回來吧。”民警張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同情。
“好的好的!我馬上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