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辦公室裏，身著西裝的老板怒摔文件。
肖子陽噤若寒蟬，依舊如之前那般，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做的都是些什麼鬼東西？這方案是拿來糊弄我的嗎？”
老板本就長得凶神惡煞，此刻一發怒，更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凶獸，滿臉通紅。
除了肖子陽，組裏的其他人都沒有他那般緊張。
“我養著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你們就給我弄出這麼個玩意兒！”
老板的嗬斥聲如炸雷作響，肖子陽偷偷瞄了一眼，隻看到他鼻孔裏噴出的粗氣像沸騰的水汽。
好似一頭即將失控的蠻牛。
即使是見慣了這個場景，肖子陽依然還是會害怕，他太在意這份工作了。
“老板，這事我當初是跟您彙報過的。”
說話的是組裏的一個新員工，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老板把矛頭一轉，狠狠地瞪著他，肖子陽知道，這句話不管是不是有意的，都足夠讓辦公室裏的人不好過了。
老板的眼睛像是要噴火，威嚴在此刻達到了頂點。
可是老板也隻是隱忍地用他那毫無威懾力的眼睛看著那位員工。
新員工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眼睛裏流轉著一絲無所謂的態度。
肖子陽又偷偷看去，隻要矛頭不在自己身上就好。
“彙報過就不用改了嗎？”
老板咬牙切齒，那股剛想把辦公室拆掉的氣焰又稍微降了些。
新員工趕忙說道：“老板，這不是得聽您的安排嗎？您說怎麼改我們就改呀，不然怎麼體現出您的領導力呢。”
噗呲——
組裏藏不住笑的人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極力壓抑著，肖子陽除外。
老板那臉，又氣又無奈，隻得繼續強撐著領導的威嚴。
“笑什麼笑，這種場合是讓你們笑的嗎？你們的工作狀態什麼時候能調整好？是不是我太慣著你們了？”
肖子陽默默聽著。
老板巡視一圈，目光又停留在肖子陽身上，如每次的那般準確。
“肖子陽，你說說你，平時看著挺老實，怎麼做事這麼不靠譜？上次那個項目就被你搞砸了一大半，這次又弄出這麼個爛方案！”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大步走到肖子陽跟前，手指直接戳到了他的額頭。
肖子陽的臉色一緊，喉嚨像是被堵住了，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能力有問題！你這種人就不應該待在這個團隊裏，要不是看你工作還算踏實，早就讓你滾蛋了，簡直是浪費公司資源！”老板的聲音越發尖銳，唾沫星子都噴到了肖子陽的臉上。
肖子陽不敢抬手去擦，隻能站在那裏，身體搖晃了一下，像風中殘燭般可憐。
“你看看你，整天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對工作有意見？”老板繼續惡語相向，眼神中滿是厭惡。
肖子陽心中滿是委屈和憤怒，但是卻不敢有絲毫表露，隻能不停地道歉：“老……板，對……不起，我會…改進的。”
老板還在繼續數落，像是在說所有人，其實眼光一直盯著肖子陽：“不要跟我耍小聰明，你們的工作狀態我都看在眼裏，不好好做事的，年底有你們好看！”
“知道了，老板。”
組裏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地說著這句違心的話。
老板似乎被這句話取悅到了，那憋紅的臉漸漸平靜下來。
他彎起嘴角，露出那令人討厭的表情。
“好了。”
老板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方案肖子陽你給我拿下去改，改不好今天就別下班了。”
“收到！老板！”肖子陽沒有反駁。
“散會吧，沒什麼事了。”老板一揮手，那姿態仿佛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
出了辦公室，肖子陽才舒了一口氣，將臉上的唾沫星子擦掉。
那位新員工若無其事的邊走邊哼著歌，肖子陽問：“你居然還能這麼淡定？”
“有什麼不淡定的？你剛才沒看到他那滑稽的樣子嗎？就當看笑話了。”
肖子陽想了想，好像也是。
“不過也隻有你，才能讓他憋回去。”
肖子陽這位老員工朝這位新員工作了個揖。
新員工撩了撩頭發，哼了一聲。
“他也就敢欺負你這個沒背景的人，有時候啊，你真該反抗一下。”
肖子陽隻是咧嘴一笑，沒敢去接話。
沒錯，這位新員工是單位某位大領導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