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落花,聽到老師這麼說自己,某些人的心裏肯定得意洋洋吧。
東航和落花,我不知道更傾向哪一個。
安排完之後,陳蓉又叮囑了幾句,讓我們在家預習之類,然後便讓我們自行離開了。
我收拾好書包,站起來準備出去,那女生卻穩穩的坐著,絲毫沒有讓我的意思。
“讓一下?”我盡量禮貌的問。
那女生抬起頭,滿臉傲氣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不讓。”
這輕蔑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但我除了忍讓,沒有其他選擇。
我不聲不響的背上書包,從我的課桌上翻了過去。還沒走出教室,便聽見那女生“喂”了一聲。
“幹什麼?”我回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允許你走了?”她趾高氣昂的說。
“你想怎樣?”我壓著火問。
她對我笑了笑,露出了右邊的虎牙:“坐下來說。”
我又翻過課桌,坐下來。
“可以說了?”我問。
她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機,說:“今天下午出來陪我,我才過來嘛,對東航的路都不熟悉。”
“你可以去買地圖。”我淡淡的說。
她瞥了我一眼:“你拿個地圖在街上瞎轉悠傻不傻?農民進城也沒見誰還買地圖的。”
活脫脫的死要麵子讓別人受罪,我剛來那會兒還不是人生地不熟,要是像她這樣強迫別人給自己當導遊,我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也幸好是找到了我,換做別人可就沒我這麼多顧慮了。
“幾點?”當導遊就當導遊吧,反正我下午也沒什麼事,一個人,一隻狗,的確沒什麼樂趣。
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電話聯係,你號碼多少?”
“135……”
她低頭認真的按著。
“名字?”
“白夜。”
她忽然抬起了頭,眼裏閃著碎碎的光,說:“我也姓白!”
我楞了一下,回答:“哦。”
她似乎不滿我這態度,嘴唇碰撞發出不爽的聲音,然後說:“我叫白露。”
“白露?……”我愣了幾秒,隨後想到了什麼,咧開嘴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白露目光淩厲的看著我。
“沒有,隻是想到了一首詩。”我清了清嗓子,想斂起笑容。
“什麼詩?”
我看著她,臉上帶著笑意:“蒹葭。”
“念來聽聽。”她似乎來了興趣。
“有點長,我就念第一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念到這兒,我故意對她笑了笑,“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念完,白露的臉上充滿笑容,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
“有意思,我喜歡。”她欣喜的說。
我和她的矛盾算是化解了嗎?我不敢確定,但願是吧。
“我走了?”班上的人陸陸續續都走光了,一些人看見我和白露還在座位上坐著,又投來奇怪的目光,還有幾個人神態之中流露出幾絲慌亂。
“等等,一起走。”她將手機揣進衣兜,三兩下收拾好書包,我這才得以出教室。
耽誤了這麼久,安煦可能已經走了吧,教室外麵也不見他們的蹤影,隻聽見樓下嗡嗡的說話聲,大概是那些家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