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3 / 3)

也還是少爺說的理對:夫妻間的性事,自與貓狗的不同,不隻是繁衍後代的需要,也不隻是求樂的需要,更多更重要的是夫妻身心互補、情感互惠、精神互通的需要。這話雖深奧了一點,自己沒能全懂,可不長的一段時間來,就覺得自己的身心已是變了個樣。

在少爺的啟發引導下,引弟現在十分肯定地認為,男女間的性事從玩花樣的角度說,可以認為是種遊戲,但從它的重要性來講,則完全是正經事,是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絕不是可恥、肮髒的事。

上了年紀的人常把“夜圖一睡”這句話掛在嘴邊,多多少少也包含了這些意思。先前之所以認為識字人的腦子、肚腸齷齪,其實是因為自己的眼睛先把這件事看髒了。

書讀多了的人,就如少爺,對世事的認識自會比一般人要廣得多,深得多。有時深廣得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和接受的限度,就難免要罵他們齷齪了。

有種小蟲子小到人的眼睛看不到它,那人怎麼會知道,少爺說,因為科學家發明了顯微鏡,可以把小東西放大幾倍甚至幾十倍後看。還有一種叫望遠鏡,用它可以看清一裏路以外的人的頭像。

外國的科學家早已發明了電話機和收音機,中國的大城市裏也能見到它們。這兩種機器都可以把百裏之外甚至是千裏之外的聲音不走樣地傳過來,使幾千年來人類津津樂道的“順風耳”也變成了現實。

少爺說過,人隻有掌握了科學知識,才能真正文明起來。此時此刻,引弟悲痛萬分中仍保留著一分喜悅:隻要寶寶能成為文明人,自己什麼都願意付出,什麼都可以犧牲。

現在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用落後的甚至是粗野邪惡的眼光去看待正經的聖潔的性事,才是最可笑最可怕的,就如寶根懷疑小蟲子的有無。

而對男女間正常的性事,其中的是非竟被一代又一代的人顛倒著傳了下來,真不知壓抑了多少姐妹的性欲,害苦了多少姐妹。

盡管自己的所得非常有限,才開了個頭,但總算是有所得了。她想:在性事中,純潔的心靈之樂和同樣純潔的生理愉悅和諧一致都能享受到的女人能有幾個?

就算像嫦娥一樣得了別人認為不該得的東西要遭懲罰,要遠離人世,也決無遺憾,更不必說害怕。準是有人害怕了,才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欲置人於死地而後快。

靈感支撐著靈動,引弟覺得自己的臉麵已經無所謂了,便慢慢抬起頭來。她要找紅英或是小藥工,要他們早去解救少爺。

隻要少爺得救了,自己未來的希望就可實現。可她怎麼會料到,自己經心編織的未來的文明夢,在十多年以後,竟被同樣徹頭徹尾的愚昧和野蠻給徹底撕碎了。

引弟想,要是紅英或小藥工在場的話,定會就在自己的麵前。她怎會想到,紅英早已被人看住了。小藥工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可就是離不了店脫不開身。

要是她把頭抬得再高一點,就會看到一個定會令她大聲呼救的人,可她沒有,勇氣畢竟有限,失望之後,頭又重重地低了下去。

她的抬頭引發了一陣騷動。圍觀的人都昂昂著頭,向前擠了又擠,靠了又靠。就像一群擁擠在一起的鴨子,伸長了脖頸,你擠我擁著,盯住牧鴨人盛著穀子的籃筐。

當引弟抬頭的當兒,一對白嫩嫩堅挺的奶子無意間完全顯露在眾人的眼前,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那兒。人們終於看到了渴念中的一頁,而且是立體的、彩色的。

圍觀者中最靠前的除了幾個孩子,幾乎都是喉結突起的大男人,他們久久等待的也許就是這一眼少見的肉豔。

那些個圍觀者,想必都有自己的女眷,當他們把貪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盯住不屬於自己的肉豔時,不知是何種心態。

其實,任何歹意邪念,在未變成行動和事實之前,在其心中則久已藏著了。頭腦中充滿了歹意邪念的人,身子即使暫時還幹淨,心卻早已多次掉進過垃圾堆。

如果一定要論個區別的話,那也隻是“生喜歡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禽獸也”的不同罷了。

圍觀的人漸漸地失去了興味和耐心,離開的開始多於加入的。瘦猴附在中等個兒的黑衣人耳邊耳語了幾句,就見那黑衣人擠著挪過幾個身位,提高嗓門壓過嘰嘰喳喳的嘈雜聲喊道:“各位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兩句。“大家別看這小娼婦年紀輕輕的,害人的陰功卻不淺,先害她丈夫生了重病,如今又勾搭上別的男人想再害人,為什麼?就因為她是白虎星下凡,你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