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2 / 3)

三個黑衣人忙架著引弟走出中進,關上門後急急向前廳走去。康淩光的吼聲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進了前廳又停了下來。為首的那個黑衣人衝引弟說:“讓你再好好想一想,一出大門就沒有了回頭路,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你的男人孩子公婆,都將因為你而丟盡臉麵。現在還來得及,隻要保證從今之後不再來三橋鎮。”

引弟這才弄清楚這三個黑衣人的最終用意,也才知道康家那兩個女人是多麼害怕自己而又忌恨自己,心頭掠過一陣快意。

她本可以使個金蟬脫殼計一走了之的,來日方長,以後的事日後再謀劃,可她偏偏選擇了倔強。

她鄙夷地掃視了三個黑衣人一眼說:“腿腳長在自己的肚皮底下,想走哪兒就去哪兒,三橋鎮又不是誰家的皇宮禁地,憑哪條理不讓我來!”

引弟估量錯了,康家女人的背後還有人;她更沒有想到,有許多“理”本是那些有權有勢有錢的人製造出來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一條通行了幾千年的“公理”。而眼前那三個黑衣人就是現世的惡鬼。

那三個黑衣人劫色不成本已心火騰騰,他們知道,康西院裏的那兩個女人絕不是省油的燈,不使些手段,製造點效果出來,還不知兩個女人是鐵公雞還是銅公雞。領頭的一聲“做了”,引弟已被按倒在地,剛要張口呼救,嘴又被嚴嚴堵住。引弟俯臥在青磚地上,喊不出聲來,兩手雙腳被牢牢地撳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瘦瘦的黑衣人摸出剪刀,在引弟深藍色寬腰褲後腰的下方剪去一大塊布料。黑衣人翻過引弟的身子,又在細格子土布衫的前襟上剪開了兩個巴掌大的口子。

瘦瘦的黑衣人扔下剪刀說:“看在康家的麵上,成全你穿著布衫褲子,隻開你三個窟窿洞。”

黑衣人強拉引弟站了起來,她隻是無力掙扭著,無助地嗚嗚著,緊閉著眼睛,淚如泉湧……瘦猴樣的黑衣人將兩個白白嫩嫩的奶子挖出了窟窿洞,黑衣人像野獸般盯著失去了最後一點反抗力的獵物一樣……

瘦猴咽下一口唾液後,從門角的畚箕裏拎起一麵小銅鑼,拉開大門探出頭去張望一下後才閃身出去。過了許久,才傳來“當”的一聲,兩個黑衣人架著引弟出了康東院大門。

銅鑼聲不斷將人們的視線吸引過來。才過七八個門麵,圍觀的人已聚了三十多個。架著引弟的黑衣人故意連扭帶推著,引弟低著頭,披頭散發一路趔趔趄趄著走過去。

見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瘦猴敲一下鑼喊一聲:“快來認認偷漢子的小娼婦啊。”

敲一下躥到前邊又喊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娼婦的奶子有多蕩。”

再敲一下,繞到後邊喊起來:“你們快看看,不要錯過了好機會,這小妖婦的屁股要多風騷就有多風騷。”

……

從西街兜回到濟公橋頭時,橋下已聚集了二百來號人。黑衣人將引弟捆綁在橋中央北側的石柱上,瘦猴時不時地敲兩下銅鑼,靜觀著橋下的動靜,伺機製造更大的風波。

裏邊的人看久了沒了興味就往外擠出去,外邊的人又用力往裏麵擠,裏圈的密度有增無減。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人看,像是看一本小人書一樣,這一頁看膩了,就等著翻看下一頁。

引弟披頭散發地垂著頭,隻覺得極度的疲憊,比生寶寶那陣子用盡了所有力氣還疲憊三分。淚早已流幹了,心頭的痛也似減了許多。也不再去理會那蜜蜂似的嗡嗡嗡的雜亂的議論聲,不管是譏嘲謾罵怒斥的,還是同情歎息訴疑問的。

突然,昏昏沉沉的腦袋猶如裝滿了糨糊的陶罐遭了擊打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一絲醒悟的微光閃閃爍爍著穿透縫隙射了進來,慢慢彌散開去,漸漸占據了整個腦腔。

引弟認定自己隻不過是個敢吃河豚魚的人。絕不與別人有什麼勾合牽連,也絕沒有損著別人的一絲一毫。自己隻不過在絕望之中想著要個相依相靠的人,而少爺才是自己心中唯一的意中人。

少爺的話實有道理。真心相愛著的男女雙方應該去追求心靈與肉體、情感與肉欲的完美統一。相貌、金錢是次要的。“門戶”的差異更不應成為男女相愛的天河,西施原本不也是個村姑嗎?隻要男女雙方真心相悅,辦不辦喜酒、拜不拜天地父母,其實都無足輕重。

引弟覺得,少爺的話都說到自己的心裏去了,怎麼聽都感到順耳順心。仔細想想,自己原先的婚配,就好比發了情的母羊隨便找個公羊配個種一般,這樣結成的男女關係,自難有兩心相印、兩情相悅、兩意相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