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墨夜沒有大發雷霆,甚至沒有再對有人闖入不離居一事多提一句。
回到尋簪小築,墨夜往椅子上一靠,吩咐謝語童把有關舒家堡委托的檔案全部調取出來,一個人俯在案前一頁頁仔細翻看。
舒家堡、唐門、不離居,“紅顏”、舒逸、神秘女子、唐門眾人,連日來所經曆的一幕幕紛紛在腦海裏重現。他感覺到,近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一定有什麼內在的關聯。從舒逸與清言手持弄玉碧凰簫放出風聲尋找尋簪閣主開始,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巧合的不像是巧合。這裏麵,一定有什麼關鍵,隻要抓住那條線,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哪一點才是關鍵?紅顏?
委托尋簪閣辦事,卻隻提供一個詞的線索,真的是因為想要考驗尋簪閣的能力嗎?或者,所謂的事主自己,其實也根本無所適從。那麼,他又是為什麼要尋找“紅顏”呢?
另外,闖入不離居的人是誰?為了找什麼?這個時間闖入尋簪閣,隻是因為巧合,還是跟舒家堡一事有關係?或者……其實尋找“紅顏”隻是一個幌子,對方想要一樣東西,並且認為那樣東西就在尋簪閣?
這整個事件,莫非隻是針對尋簪閣而來的一個圈套……
“謝語童。”墨夜盯著案上密密麻麻的卷宗,一手撫額,一手敲了敲桌子。
“屬下在。”
謝語童迅速推開門,雖然墨夜並未因闖入不離居一事對她作出處罰,她此刻的臉色卻依舊有些蒼白,雙唇失了血色,反而我見猶憐。墨夜瞥了她一眼,隻是平靜地吩咐下去。
“我要見一見舒逸。”
“是。”
“記住,是舒逸一個人。”
“……明白。”
謝語童緩緩退出去,直到看不見那男人了,才一點一點挺直了脊背,又恢複了血屠女該有的氣勢。狠狠瞪一眼尋簪小築外快開敗的躑躅花,眼裏有些不忿的意味,似乎想要把這些該死的花花草草都拔光,隻是不敢放肆,隻好加快了腳步離開,路過蕭沉居住的雲華園時,伸出腳來蹂躪了他愛如珍寶的茶樹們一番,發泄完了,才親自去找舒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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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此刻正臥病在床。
那天清言自稱有事離開後,舒逸得知了舒家堡成為空城的消息,他忍不住就要立刻啟程回漠北。
尚且年輕的男孩五內如焚,顧不得其他事,隻知道自己要馬上回去親眼證實這個消息,他絕對不相信自己從小長大的家會這樣消失了,執意認為一定是江湖中人不滿舒家堡的地位故意中傷。他就這樣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收拾好了行李要出客棧,生怕被人認出來上前寒暄,於是低著頭隻顧走,卻驀地撞進一個人懷裏,抬頭一看,卻是神色不豫的清言。
清言剛剛搜遍了整個不離居,卻根本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連線索都找不見,想到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還跟尋簪閣的副閣主打了一場,鬥智鬥力,仍舊什麼都沒有拿到,饒是她再心機深沉,也忍不住露出不開心的表情來,一臉陰鬱地進了客棧,正好被滿臉焦急的少年撞了個滿懷,忙抬手拉住他。
“小逸,你這是怎麼了?”
少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緊了清言的衣袖,根本沒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隻是神色惶急地說:“清言……怎麼辦,他們都說,舒家堡所有人都消失了,舒家堡已經不存在了!”
清言看著眼前語無倫次的某人,暗自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拍拍他,“別急別急,慢點說。”說著拉著他回屋,倒了一盞茶推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