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躺在床上,天佑,謝天夫,老夫人圍著她,大家都神情焦慮。老夫人示意天佑跟她出來。
老夫人態度溫厚地告誡天佑:“目前還是要多給思夏一點時間,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所有的愛恨都會隨風消逝,我能理解天佑的心情,但以這種方式守護反而適得其反,思夏性情易衝動,現在還懷著身孕,不宜受到任何刺激,希望以後你能終止這種行為,思夏在這裏很好很安全,等她過去這道坎,你再出麵挽救不遲。”
天佑悲苦又無奈,但還是認同老夫人的勸誡,他把思夏托付給老夫人,告辭離開。
蔣光楚帶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鄉下女人回來,這是他為林思雨請的保姆,希望林思雨在孕期好好養胎。
保姆手腳利落勤快,但蔣光楚和林思雨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眼睛和耳朵都明顯在留意著。
張明濤又在路上攔截林思雨,他祥林嫂般向林思雨重複他毫無證據的懷疑:蔣光楚的公司很有可能涉嫌走私,蔣光楚很有可能是那個內奸,希望林思雨不要相信蔣光楚,他才是真心愛她的人。林思雨終於忍無可忍,她讓張明濤馬上拿出證據,張明濤沒有證據,但聲稱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就像當初他懷疑潘之讓一樣,後來證明他是對的,在重慶對她的情況這麼了解的人,除了他就隻有蔣光楚了。林思雨生氣地讓張明濤找到證據再來和她說;跟著林思雨的保姆也把張明濤看成一個瘋子,避之不及。
黃梅華來到蔣光楚辦公室,蔣光楚不在,但一串鑰匙丟在桌子上,黃梅華用印泥印了鑰匙,匆匆離開。
公司的人下班走了,黃梅華也跟著走了。
半小時後,黃梅華又重新回到公司,用配製的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抽屜,用事先準備好的相機拍下了賬簿逐頁的內容,然後匆匆離開。
黃梅華帶著洗好的翻拍賬簿來找張明濤,張明濤欣喜若狂,立即翻看起來,這是一本絕密賬簿,這本賬簿證明了蔣光楚的公司在走私,而且是和淪陷區,也就是和日本人。張明濤感謝黃梅華幫了他這麼大的忙,他現在終於找到了證據,證明他先前的懷疑是正確的。但黃梅華的眼神卻有些叵測。
思夏接到了張明濤的電話,張明濤在電話裏說他有要緊事需要馬上見她,思夏讓他到謝家去。
張明濤來了,他的神情讓老夫人和謝天夫知趣地選擇了回避,張明濤把賬簿交給了思夏,思夏看了這本翻拍的賬簿後怒火衝天,張明濤建議思夏把這個賬簿交給潘之讓,但思夏卻不顧身體還未完全康複,怒氣衝衝地拿著這本賬簿要去找蔣光楚。老夫人和謝天夫都出麵阻攔,但誰也攔不住思夏。
謝天夫開車送思夏和張明濤來到蔣光楚住宅外麵,思夏這次沒有喬裝,直接就來了,她和張明濤下車進去,誰也沒有看到,後麵有人跟蹤他們。
思夏不客氣地敲開了蔣光楚的門,當著姐姐的麵,她把賬簿摔到蔣光楚麵前,讓他解釋。林思雨也驚呆了,問蔣光楚怎麼回事?張明濤替蔣光楚回答了:他的公司在走私,是和淪陷區,他就是那個內奸。
林思雨目瞪口呆。
蔣光楚起身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人是潘之讓,他請潘之讓馬上到他家來一趟。
潘之讓來了,他看了那本賬簿後,不慌不忙地告訴大家:這本賬簿的確能證實蔣光楚是在走私,不過這都是軍統,或者說是他委派他去做的,麵對日本人瘋狂的杉工作,軍統一直在想應對的辦法,戴笠經蔣介石同意,開始以假鈔應對日本人的假鈔,軍統在歌樂山設立了一個假鈔工廠,專門製造淪陷區的假偽幣,然後把製造出來的假偽幣以各種方式偷運到淪陷區散布,為了更好的在淪陷區散布這些假幣,軍統在大後方找了幾家和淪陷區有貿易往來的公司,讓這些公司打著做生意的旗號,用這些假幣高價在淪陷區購買物資,蔣光楚的貿易公司就是其中一家,當初還是他親自出麵動員的蔣光楚,當時蔣光楚還有些猶豫,他最後說服了他;但現在以假幣應對日本人假幣的辦法有點受挫,因為軍統偽造的假偽幣太新,很容易就能被辯認出來,現在他們正在研究如何把假鈔弄舊的技術,但目前還沒有突破。
蔣光楚站起來,平靜地告訴張明濤:“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林思雨是我的妻子,希望你能正視這一現實,盡快從情變的陰影中走出來,讓我和林思雨早日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張明濤並不服輸,他對著蔣光楚咬牙切齒,他認定向中統提供情報的人就是蔣光楚,他聲稱他一定會找到證據,到時候他一定會親手抓他,然後憤然離去。
保姆伏在廚房的門上偷聽。
大家都走了,張明濤的不理性和瘋狂舉動讓林思雨心力交瘁,她向蔣光楚道歉,但蔣光楚反而安慰她,他不希望正在孕期的林思雨再背負任何壓力,蔣光楚無微不至的細膩和體貼令林思雨欣慰不已。
第二天早上,蔣光楚出門前告訴林思雨他中午有事不回來吃飯了,囑咐保姆照顧好林思雨。
保姆做了林思雨最喜歡吃的魚,但這條魚端上餐桌後意外被一隻貓吃到了,貓當場斃命,明顯是中了毒。林思雨花容失色,保姆竟然在她的飯菜裏下毒,就在這時,蔣光楚意外回來了,保姆見自己跑不掉了,就跪求饒命,並供出是張明濤花錢雇了她,說他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因為她家裏有生病的孩子,所以就在錢的誘惑下把張明濤給她的毒藥放在了魚裏。
蔣光楚衝進了臥室,林思雨見狀也跟了進去,蔣光楚挪開牆上的一幅油畫,後麵有一個機關裝置,蔣光楚從貼身的衣服裏拿出一個東西,打開了機關,從機關裏拿出一把槍,子彈上膛就要去找張明濤。林思雨極力阻止了蔣光楚,希望蔣光楚放過張明濤這一次,因為這一次以後,她再也不欠他了。蔣光楚要把保姆交出去法辦,也被林思雨阻止,她放過了保姆,讓她收拾行李走了。
天佑接到了謝天夫的電話:思夏決定打掉孩子。天佑放下電話瘋了般衝了出去。
天佑瘋了般衝到醫院,婦產科正在做手術,天佑誤以為是思夏在裏麵,他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但做手術的女人並不是思夏。天佑被趕了出來,然後他在醫院的花園裏發現了怔在一條長椅上的思夏。天佑激動地抱住思夏感謝她沒打掉這個孩子,再次近距離相對,天佑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悲傷,他流淚請求思夏原諒他父親,雖然父親做錯了,但他是真心愛她的。但思夏冷冷地推開了天佑,告訴他:她在最後關頭選擇了留下孩子,隻是母性使然,因為這個孩子也是她的。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佑跟在後麵,一路護送思夏回到了謝家,這一幕讓老夫人和謝天夫感慨又無奈。
林思雨一直在琢磨內奸的事,既然蔣光楚的隱蔽小組是蟒蛇出賣的,那就一定能從整件事中找出破綻;林思雨從頭到尾一遍遍地梳理她經曆的一切,一個嫌疑人慢慢浮出水麵,這個人就是八辦負責地下經濟工作的周立仁:周立仁是重慶少數知道方艾紅是林思雨的人之一,他當年也在蘇滬地區負責地下工作,蟒蛇最近兩次向中統提供情報,一次是出賣她,再次是出賣蔣光楚的地下小組,蔣光楚的上線是張光烈,而張光烈直接受周立仁領導,還有潘之讓和妹妹合夥設套時,是周立仁派張明濤前去處決她,他在各方麵都附合蟒蛇的條件,把所有的事都安在周立仁身上,一點都不難解釋;但是沒有證據,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調查取證,第一步就是掌控周立仁的行蹤,如果他就是蟒蛇,他就一定會露出破綻。
蔣光楚回來了,見林思雨神情凝重,問她在想什麼?林思雨把自己的疑慮和蔣光楚說了,並和蔣光楚商議,由誰執行跟蹤周立仁的任務,蔣光楚說他可以從張樹生的青紅幫雇兩個人去辦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