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眠之人

莫斯科第一大學的生物學教授伊萬-斯捷潘諾維奇-瓦格納教授,是一位博學多聞、知識淵博的智者,一位天才的發明家和大膽的革新家,他在學術界同人中早已名聞邏邇。還是在5年之前,瓦格納教授曾作為“竊狗案”的被告上了人民法庭受審,自那以後,他的大名就廣為人知了。

我手頭保存著一張當時的報紙。下麵就是一位當時出席旁聽的記者對他外貌所做的描述:

“他的頭發和胡須是栗色的,其間偶爾可見幾根銀絲。他的氣色很好,雙頰紅潤,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透著一股朝氣。他的外表看上去絕對不會超過40歲。”

實際上,瓦格納教授那時已經50多歲了。

他被指控盜竊他人愛犬進行科學實驗。在法庭上,一些很有意思的細節被披露出來。原來,瓦格納教授發明了一種消除疲勞,而且再也不需要睡眠的方法。用瓦格納教授的話來說,睡眠該算作一種疾病。

瓦格納教授還給自己提出了一項任務,就是發明一種能給人腦灌輸大量知識的方法。而教授自己因為既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睡眠——他幾乎能在一晝夜之內一連工作24小時——達到了這一目的。

除此之外,他還通過練習獲得了大腦的兩個半球各自同時進行獨立思維的能力。他的兩隻眼睛也能各自為政,所以瓦格納教授能同時對好幾種現象進行觀察。他還能同時兩隻手左右開弓地寫字……

這一切還有許多其他材料都在“審理竊狗案”時公諸於世,所以瓦格納教授的大名已被報紙的讀者所熟知。他被稱為“不眠之人”。

我也是對瓦格納教授頗感興趣的人中間的一個。我非常想和他認識一下。一個偶然的機會幫了我的忙。我和瓦格納教授是在克裏米亞的錫梅伊茲相識的,我和他進行過幾次極為有趣的談話。

後來,瓦格納教授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一般來講,他是經常相當頻繁地更換住處,但這並不妨礙他在莫斯科大學講課。他利用無線電講課。他隻在指導實習時到莫斯科來待上一兩個月。他所有學生的學習成績都非常好,所以學校領導也不反對他采用廣播教學法。

就這樣,他的人蹤影皆無,而聲音卻準時在教室裏響起。

關於他的不同尋常的實驗和發明繼續被人們交相傳說。我細心地記下了這些傳說。其中有不少的內容,我覺得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於是,我就在筆記本的空白處打上問號,以備將來遇上瓦格納教授或是獲悉他的地址之後,再核對一下這些傳說的真假。據說,他正在列寧格勒從事一項無線電試驗,他還打算去新地島,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地址。沒想到在不久之前他自己找上門來——我有一次用自己的短波收報機接到了他拍來的電報。他向我表示問候,並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我。

我馬上把我所聽到有關他發明的故事重抄了一遍,然後給他寄了去,請他告訴我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的回答使我確信,我的擔心果真不是多餘的。唉,我所聽到的有關瓦格納教授的故事當中,竟然有一多半是假的。好多神話就是當著我的麵編出來的,在這些神話之中不僅包括瓦格納教授的發明,還包括他生活中的奇聞佚事。

在講述真實情況之前,我先講幾段人們編造出來的故事,這些東西要是畫成連環畫一定很好看。我盡量把講故事人的原話逐字照錄。

二、賽馬的故事

1926年5月21日的那一天,在伊普鬆①每年一度的賽馬大會上,大家夥兒全盯上了那筆5000英鎊的頭獎獎金。在英國最好的3歲跑馬當中,有兩匹最有希望拿頭獎:一匹是毛色金黃的洛雷,一匹是毛色火紅的威金。大多數的人都把賭注押到了這兩匹馬身上,它們倆在訓練中就表現出卓越的素質啦。不過,一般人都認為威金贏得機會更大些。

①倫敦附近的一個小鎮——作者原注

比賽開始了,沒過一分鍾,洛雷和威金就跑到前麵去了,又過了幾秒鍾,威金竟然領先了所有的馬足足有半圈。

“加油,威金!”發了瘋的觀眾們狂吼亂叫。看來威金是要贏。可是,就在彎道處出事了,當時在場的人恐怕很長時間都忘不了這件事。

威金好象瘋了一樣。在彎道處該拐彎也沒拐彎,而是徑直朝著護欄衝了上去,一下子就撞到護欄上,跌倒了,從後麵急馳而來的馬群差一點就把可憐的威金和它的騎師踩成了肉餅。

他們剛剛逃過頭一個大難,緊跟著又大禍臨頭。一群人就像瘋了一樣,朝威金衝了過來。可敬的紳士們冒著被踩到馬蹄子底下的危險,從看台上蹦到跑道上,恨不得把騎師撕成碎片。他們毫不懷疑這個騎師已經叫洛雷的主人——一個大絲綢批發商——給暗中收買了。

多虧了那個騎師經驗豐富,臨危不懼,他瞅了個空子逃離了追逐他的人群,他跑得飛快,就好象他自己想代替退出比賽的威金參加賽跑一樣。

人們對輸掉這一場的威金又惱又恨,好多人跑到了出事地點,連推帶搡,對著威金的肚子又踢又踹。真叫人看不過眼去。人群把跑道堵死了。比賽隻好暫停。看台就像是一個充滿岩漿的火山口。群情激奮,其可怕程度一點兒不亞於真正的岩漿。

當最初的憤怒平息之後,人們就立即開始追究到底是怎麼回事。若不是一隊警察及時趕到,那私設公堂的滋味準夠騎師受的。

騎師當然是賭咒發誓,說他一點兒錯都沒有,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威金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時這匹馬非常聽話,手略微一動,它就乖乖聽從命令。

人們不相信騎師的話,可又無法證明他有過錯,於是就再換個角度追查。威金被扶了起來,對它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它的胸口處受了重傷,連皮帶肉撕下來一大塊,不過,這是撞到護欄上受的新傷。馬的雙眼和四條腿好象都沒有受傷,它看起來很正常,有人抽了威金一鞭子,看看它走起來如何,威金搖搖擺擺地朝前走去。它的前頭有根柱子,威金像瞎下一樣,徑直朝柱子走了過去,不躲不閃,一直到胸口撞到柱子上才站住。

“它瞎了!”人們叫道。

一個紳士走過來,在威金的眼前晃了晃自己的帽子。威金不由把腦袋往旁邊一閃。

“它看得見哪!”

“它在搗蛋!”有個人叫道。

“難道馬也會搗蛋?”人們紛紛反駁他道。“它們隻會受驚,但這完全是另外一碼事。”

從柱子前把威金牽開之後,有人又給了它一鞭,它重又朝前走去。怪事!它隻走直線,既不往右拐也不往左拐。最後,它走到了兩個亭子中間的死胡同裏,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它站在那裏,好象是羞愧難當,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從此就誰也不見似的。有經驗的馬夫立即斷定,沒有別人的幫助,威金是走不出那個地方來了,它之所以要進去,隻是因為那個地方正好就在它的正前方。

現在,誰也不懷疑威金得了一種隻會走直線的怪病。但這並沒有洗清騎師的嫌疑,可是,人們畢竟拿不準馬的怪病是否出自騎師之手。騎師們都很愛馬,很難想象一個騎師能下得了這種毒手。別人害這匹馬倒有可能。

但作為一個騎師,他事先為什麼沒有發現這一點呢?

人群又衝到騎師跟前:

“威金得了什麼病?”

“它是病了,”騎師回答道。“馬夫跟我說過,威金昨天就沒好好吃草,沒好好喝水。吉布斯先生,也就是威金的主人,甚至想放棄比賽,但湯姆遜先生,也就是獸醫說道,這是小事一樁,天一亮就會好,他自己答應要照料威金。湯姆遜先生的的確確在威金的馬廄裏待了一整夜……”

調查在賽馬結束後繼續進行。對湯姆遜先生進行追問的,已經不是那些老百姓,而是偵察員。獸醫發誓說,威金除了因馬夫喂食不當而略微有些打蔫兒外,一點兒毛病也沒有。而且他湯姆遜至今也沒法確定威金到底有病沒病,盡管它的的確確出了毛病:隻會走直線。

為了確定威金到底得了什麼病,請了最好的醫生和獸醫進行會診,但他們也全部百思而不得其解。一匹好端端的賽馬就這麼給毀了。是誰幹的?是什麼時候幹的?是怎麼幹的?威金給科學家們出了一個不解之謎。

這時,正在牛津大學進行學術訪問的瓦格納教授出頭露麵說話啦。他在報上看到有關威金得了沒人說得清的怪病的報導之後,給一家報社的編輯部寫了封信:

“威金現在的身價還抵不上它的那張紅皮。宰掉它,打開它的顱骨,你們就會知道它的病因所在。”

這話說得那麼斬釘截鐵,就好象瓦格納教授親眼看到威金的腦袋裏發生了什麼似的。而實際上,現在就是在跑馬場也沒人看得見威金了。

威金的主人聽從了這個建議,把馬殺了,揭開了它的頭蓋骨,到底發現了什麼呢?威金的腦子少了一部分。顯然不知是什麼人收買了獸醫,他在夜裏給馬做了手術,因為刀口縫合得非常好,所以誰也沒發現手術的痕跡。湯姆遜否認這一罪行是出自他自己之手。但仔細調查之後找到了證據,湯姆遜隻得招供。況且他最近收到了那麼多的恐嚇信,他自己也覺得待在監獄裏反倒比在外邊溜達安全。

出了這件事後,英國人也知道了瓦格納教授的大名……

(A.A.K同誌講述)

伊萬-斯捷潘諾維奇-瓦格納教授在這篇手稿的最後一頁的背麵寫道:

“此事純屬杜撰。1926年5月我根本沒去過國外。但切除馬大腦的部分腦葉,就跟切除狗的部分腦葉一樣(我親自做過這類實驗),的確可以導致這種古怪的行為:動物(其中當然也包括人)在失去部分腦葉之後,就會造成靜態協調的不穩定性,喪失拐彎的能力,狗經過這樣的手術之後隻會一直向前跑,直到跑進死角或死胡同為止,如果得不到幫助,它就無法自己離開。

上述現象和威金的情況完全相似。但是……第一,我看過當時倫敦出版的報紙,並沒有找到任何類似有關您所聽到的事件的報導。其次,如果此事真的發生過,那麼倫敦的許多科學家都會對威金的病做出解釋,對於研究過反射學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什麼不解之謎。而在倫敦,對此進行研究的人並不比我國的少。最後,威金一牽出馬廄,它的病症在頭一個拐彎處就會被發現,騎師決不可能騎著這樣的馬參加比賽。”

三、跳蚤的故事

有一回,瓦格納教授到了巴黎。他是被我們的一個同胞沃羅諾夫大夫請去當科學顧問的,沃羅諾夫大夫當時正在研究返老還童問題。瓦格納教授到了巴黎之後,離開旅館去找沃羅諾夫,他走到一條街上,看到一棟房子前麵掛著一塊招牌:

“博學的跳蚤在此進行演出”

瓦格納教授決定去拜訪一下自己的科學界同行,跳蚤的確非常出色,它們會跳卡德裏爾舞,拉著小炮車跑,互相用紙板小車推著走,表演拳擊,甚至還會騎小小的自行車。

跳蚤劇團的主人得知來訪者是位科學家後,就跟瓦格納教授聊了起來,並且讓他欣賞了最拿手的節目。

演出結束後,經理把全團演員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請他們飽餐一頓自己的血,然後就放它們去休息了。跳蚤吃飽之後喜歡睡一會兒。

“隻有一點不好,”這家大劇院的老板說道,“我的演員的個子都大小,而現在的人,視力好的也不多了。如果觀眾看演出時腦袋俯得太低,跳蚤就會叮他的鼻子,而離得遠了,又很少有人能看得見。用放大鏡看也不方便:跳蚤總是亂動,一會兒就打人的視野裏蹦出去了,也就是離開焦點啦,不過,這是些多麼有力氣而又聰明的動物呀!它們能拉得動超過它們自己的體重幾百倍的重物。再瞧瞧它們跳得多棒!寄居在人身上的普通跳蚤長度如下:公的是2.2毫米,母的是三四毫米;而身高呢,大約是兩到兩個半毫米。跳蚤能跳起足足1米高。跳遠的距離跟這也差不多。這就意味著——超出自己身長的500多倍。要是跳蚤跟人一般高會怎麼樣呢?”

“是啊……”瓦格納教授說道,並沉吟起來。

他就這麼一路苦思著走到了沃羅諾夫大夫家。

沃羅諾夫見到貴客登門,非常高興。他馬上把自己的新成果給客人看:一個看起來18歲上下的小夥子——原先是個老頭,還有一個吃奶的前老太太,給她返老還童返過勁了,於是她就變成一個吃奶的嬰兒啦。

“不過這關係不大,”沃羅諾夫說,“她在我這裏很快就會長起來,也能再開始學說話的。隻不過我有一樣沒把握,她是不是還得重新研究語言,她原先是個挺不賴的語言學家來著。”

瓦格納教授聽他講著,一邊透過胡子含糊不清地說著:“對,對,對……”而後來他問:

“這些真不錯。可您能不能把跳蚤變得跟人一般大呢?”

“為了什麼?”後者問道。

“為了科學,為了做實驗哪。”

“不行,”沃羅諾夫說,“我就直說了吧,我不會。”

說完,他甚至臊得臉都紅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好吧,我來幹這件事,”瓦格納教授宣稱道。“您隻要給我提供個大點兒的地方放跳蚤就得了。”

於是,瓦格納教授開始進行實驗。巴黎女仆給他送來跳蚤,跳蚤用一種腺體提取物和維生素V喂養它們。

瓦格納教授喂出了一打有黑蟑螂那麼大的跳蚤,把它們送給了跳蚤劇團的老板。老板千恩萬謝。

幾乎整個巴黎都來看這種奇異的跳蚤,直到發生了一件小小的麻煩為止:一隻大跳蚤叮了共和國總統先生的腦門兒一下,結果把他腦袋爪裏頭等重要的國家大事給攪得一塌糊塗。犯上作亂的跳蚤被槍斃了,剩下的全被戴上小鐐銬,省得它們再跳得那麼高。

瓦格納教授也險些因為這隻跳蚤而被驅逐出法蘭西。好在沒鬧成真的。

瓦格納教授隻準備把兩隻跳蚤培養得跟人一般高,這樣能節約點兒跳蚤的夥食費;這兩隻跳蚤簡直不是一天天地長,而是一個鍾頭一個鍾頭地往大裏長。它們被關在籠子裏,又鎖在鐵鏈上,喂的是鮮血。每天都得從屠宰場成桶成桶地往回拉鮮血。

你們能想象得出跳蚤大了一千倍是什麼樣嗎?再沒有比這樣的東西更可怕的野獸啦!甚至打動物園裏雇來照看這倆家夥的警衛都嚇得渾身打哆嗦。而當跳蚤從籠子欄杆往外伸出它們的爪子和尖嘴時,看守的腿都軟了,他們飛快地逃出屋去。

終於發生了不幸。當母跳蚤的身長長到177厘米時(公跳蚤的個子比它略小一些),它的肌肉和顎骨比獅子的還厲害,母跳蚤逃出了牢籠。它掙脫了鐵鏈,乘著黑夜咬穿了木頭做的後門,打窟窿裏鑽了出去,一跳就沒影了!

而這一天恰恰是7月14日,法國國慶——攻占巴士底獄的日子——的前夕。7月14日這一天全巴黎的人都上了街。而跟人一般高大的跳蚤也衝出了自己的巴士底獄,掙脫了鐵鎖鏈,一步跳到了大街上!可街上自一大早就人山人海了。

瓦格納教授的“動物園”在居維葉大道上,恰好和動物園緊挨著。跳蚤幾下子就跳過了整個巴黎。它第一跳就跳過了幾座占了整整一個街區的酒庫,第二跳飛過了凰黎聖母院,落到了塞納河的對岸。然後又往回跳,兩三跳就飛到了殘疾人救濟院,跳過它之後,一個大跳就打艾菲爾鐵塔上空飛了過去。跳過300米的高度對跳蚤來說隻是小菜一盤,根本算不上困難。它超過艾菲爾鐵塔後又往上飛了有200米,而且差點兒就跟天上受檢閱的機群撞在一起。那拿廣場和艾圖阿爾廣場是它的後兩站。等落到凱旋門上時,它決定歇一歇。

觀眾們一開始都熱烈歡迎這個飛“獸”的出現。他們全都以為這是遊行當中最棒的節目之一呢。沒準兒這是哪一位發明家打算在這一天向全國人民獻上的一件意外的禮物——一種新型垂直起降的飛行器。

為了引起轟動,這位發明家把他的飛行器弄成了這副怪模樣。

誠然全巴黎都知道瓦格納教授的實驗,可誰也沒想到他的跳蚤看起來會是這種怪樣。

但是,人們的興奮很快就變成了恐懼。跳蚤在凱旋門上稍事休息,就突然跳到街心人群最稠密的地方,抓住一個興高采烈的公民,把自己的尖嘴紮進了他的肩頭。這個巴黎人絕望地怪叫起來。人群嚇呆了,一個個全像石頭人似的呆立了幾秒,然後就像退潮一樣撒腿逃命。跳蚤穩穩當當地吸了大約有700克血液之後,就撥出尖嘴,又跳回凱旋門上。

那個法國人由於失血和恐懼,一下子癱倒在地。好在跳蚤沒有把他的血吸幹——一個法國人的血管裏流動的鮮血有5740克之多呢。要是失去2000克左右,他的性命就難保了。

但跳蚤用不了這麼多就心滿意足了。它是寧可每次少吸點兒,但得勤來幾回。

過了幾分鍾之後,它又飛下凱旋門,這一回它的進攻對象是位老太太,它把尖嘴刺進了她的後背。跳蚤嚐了嚐老太婆的血,就把嘴拔了出來,目光對準了一位年輕的摩登女郎。跳蚤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吸血鬼。

一隊警察急急忙忙趕到出事地點。但警察剛開了一排槍,跳蚤就從凱旋門上跳了起來,盡管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輕快。

從警察隊伍上方飛過去之後,跳蚤就在愛麗舍宮前的草地上蹦了過去,飛過了協和廣場,最後落到了杜伊勒利宮花園的草坪上。

瓦格納教授已經得知了出事的消息。他急忙下令盡快打死第二隻,也就是那隻巨大的公跳蚤。要是公的也跑了出去,那就不得了啦。這一對兒跳蚤如果繁殖起來,那會是什麼結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