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漸的明媚了起來,悠揚的月光映在青青的草地上,隱喻著一種和諧。但月亮下麵的田地卻蕩漾著不和諧的旋律,幾乎是每一寸草地和偶爾出現的山坡上都殘存著翻動的痕跡,動作正在進行著,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自然無聲,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子女在懷抱中互相爭鬥,也許不過是孩童間的爭吵,但也充滿了生死相逐的可能,日頭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它是不管的。
敗落的野花沒有逃脫蹂躪的命運,路邊的小草沒有避開斷根的苦果。世間一切都有因果,雖然有時直接的關係總是遮遮掩掩,讓真相在麵紗搖曳。
殺手的證據充足,幸好充足,及時申請援兵的決定足夠使他沾沾自喜一時,家族更高層麵的負責人到場的結果是自己不用再負擔以後失敗的惡果,而這一次,顯然自己也不用負責了,這已經是家族會給自己的最好獎勵了;另外的一層因素隱藏在殺手的意識深處,不願被自己挖掘:更高的負責者到場之後不用自己製定攻擊或追蹤計劃了。對於一向難纏的西門家族的人,這種權力回歸不如說是一種恩賜。
兩個證據使得殺手幸免:腐屍蠅飛舞下尚未幹涸的屍水和消失的血跡。
殺手隻是一個執行者,雖然在這次執行中擁有了全權處置的權力,但根據家族的規定,如果在一次計劃的執行中,發現失利的原因是因為策劃者估計失當,計劃有誤導致的,那麼執行者可以免於處罰,重大過錯除外。
隻是根據這一條族規,殺手就可以得到赦免。雖然他自己也知道西門傲天對於家族的重要性,這次活動對於家族整個計劃的重要性,但是,即使人是在自己的手裏弄丟的,也於自己毫無關聯了,因為族中的大人們錯誤的高估了對手的實力——雖然西門傲天隻是西門家的一個棄子,隻有二十不到,但是這個不世出的天才竟然已經達到了劍師的境界。顯然,這種境界的高手已經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了,沒有發生危險,已經算上立功了。
敵人的憂愁並不能替傲天帶來歡樂,風中的燭光般燃燒著自己的生命,盡可能地提高著自己的鬥氣等級,但那隻是一時,短暫的輝煌後無一例外的是黯淡。
在殺手走後的一個時辰裏,危險環繞的感覺喚醒了昏迷中的西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給了他清醒。在地上摸索著自己的劍,劍已經在水裏洗滌過了,寒冷的深秋裏,冰涼。黃昏時分的醒轉帶給他更多的倦意和疼痛,饑餓總是伴隨而至,何況,自己還失血過多。現在最最需要的,無疑就是補給了,食物和水,然後轉化為自己的能量,療傷和恢複。食物和水,世間基本的兩樣,西門家族長孫從來沒有擔憂過的兩樣,現在也成為了難題,而且前所未有。
西門嘿嘿的笑著,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感覺相關了大半身體,一種一動就全身疼痛的感覺不禁令西門苦笑。苦笑不如自己笑出來,鼓勵自己繼續前進,就算是克服困難的勇氣,西門這樣想著。
時間及時的溜走了,在月光漸漸的朦朧下,沒有讓西門發現自己身體上出現的另一個症狀,隻發現了在現在無疑是最糟糕的問題:失去了鬥氣源泉的身體已經無法駕馭飛行,而自己身為一個劍士,用掌握的微不足道的魔法去飛翔顯然隻是一個夢想,那麼,隻剩下步行了。
風中遙逝著清新的味道,元素在身邊跳動著,風。“還不算太壞”,西門想著,“至少幾乎是無處不在的風元素可以自行彌補我的魔法消耗,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能將自己剛才使用耗去的魔力補回來,嘿嘿,那就隻剩自己的鬥氣補充了。還不算太壞,不算。”
天生樂觀的人總是在某些時候得到上天的垂青,剛剛步行走出這片草地的西門傲天恰好與追趕者錯開,在西門傲天向北方再次前行的時候,搜索的隊伍也從草地的南方進入。早已結疤的傷口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的味道,即使是北風呼嘯,也不會有暴露的可能了。就這樣,西門走出了草地,堪堪地從生死門上走了一遭,雖然自己渾然不知。
疑兵。兵不厭詐是這兩個字的最完美注釋,出生軍事世家的西門傲天遠遠不是一個在疼痛麵前就喪失理智和判斷力的人,雖然深秋時節吹來的北風力道渾厚,帶來行走不便和可能暴露行蹤的缺點,但是經過仔細分析後,反而都會成為優點。如果說正常人在逆風的情況下行走速度會受到嚴重影響,那麼對於一個身上帶有風係魔法波動的人來說,明顯不再成立,雖然西門那僅有的一點點魔力早就在白天的戰鬥中消耗完畢,但是容量小的水桶裝滿快,加上又是大風襲來的大量風元素補充,不一會第一個風係加速術的魔力就可以釋放出來了,加持了加速術的兩倍速度,彌補逆風的損失已經遠遠足夠;至於行蹤暴露,在逆風的時候反而一點都不會暴露,自己身上已經不再彌漫鬥氣,隻剩下魔力波動可以讓敵人偵察到,而逆風行走的時候,眾多的風元素顯然將身上隻有的風係魔法的魔力波動掩飾的一幹二淨,另外可能還有的一個附加可能,對手並不知道自己的傷口已經完全在風係愈合術的作用下結疤,從而做出自己不敢逆風而走的錯誤判斷,這個因素看起來機會缺缺,其實真實作用很大,至少給敵人的判斷會帶來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