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被摔到了地上。
捕快冷笑著說:“就憑我?”
陸晨翻身站起,趁機離遠了一些,捕快倒也沒有繼續出手,反而毫不戒備地坐了下去。
“現在,我再問你,你是否要與官府為敵?”捕快如此問。
陸晨看了一眼自己幾乎被抓爛的領口,心裏很不是滋味。
年幼時聽說書先生講故事,每當聽到故事裏那些本領低微的人因為狂妄自大而被人教訓的情節,他總會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笑出來。
現在他隻想笑自己。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自己也變成這樣狂妄的人了?
聽到捕快再次發問,他隻覺得很是屈辱。
還好,這份屈辱並不至於讓他失去理智。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
“草民從沒想過和官府為敵。”
捕快似乎很滿意他說的話,輕輕拍了拍手:“那麼我們可以談一談了。”
捕快頓了一下,指指自己,說:“我是負責麗青鎮這一塊的捕快,姓徐,名鋒。捕頭因公外出,我暫時是這裏說話最算數的。”
陸晨拱手行禮,說:“見過徐大人,草民陸晨,自寧安鎮而來,驚擾衙門並非本意......”
不等他說完,徐鋒打斷:“閑話少說,我且問你,你實力如何?”
陸晨愣了愣,想起他之前將自己一招放倒的經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看過你的右手。”徐鋒忽然說。
陸晨不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哦?”了一聲。
“那是一隻用來握劍的手。”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若你有劍在手,我一定不是對手。”
聽到徐鋒這麼說,陸晨感覺很奇怪。
他到底想說什麼?
徐鋒沒有解釋,隻是說:“入道者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卻也聽說過你們其中有些人能施展法術,你忽然出現在街上,想來也是因為法術的緣故,這些是我職責之外的事情,也輪不到我插手,本應將你羈押在此,並上報翰英府,但是......”
說到這,徐鋒露出了有些複雜的表情。
“但是,我手中有一個案子,我懷疑,凶手有著入道的實力,我不能帶我的弟兄們去送死......所以,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你幫我抓住他,我放你走。”
陸晨心裏琢磨了一下,沒有立刻答應,問了句:“翰英府是做什麼的?”
“那是專門對付你這種人的地方。”徐鋒隨意地回答,心裏卻不禁有了疑問。
這個年輕人竟然不知道翰英府?
陸晨不知道徐鋒在想什麼,又問:“我連你都打不過,你確定我能戰勝那個凶手?”
徐鋒盯住他的眼睛:“你若有劍在手,我根本沒辦法靠近你身前三尺。”
陸晨覺得自己得到了一些安慰,不過也不敢就這麼答應了,想了一下,他問:“我若是不答應,你就要對我用刑?”
徐鋒點頭,眼中寒光閃動。
“你為什麼肯定我如果用劍你一定要贏不了我?”
“看一下我的手你就知道了。”
說著,徐鋒伸出剛才抓住陸晨衣領的那隻手。
手上有很多血,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從指間一直延伸到手腕。
“我雖然把你摔翻在地,但也被你的氣勁傷到,而看這傷口形狀分明是劍傷,所以我說,你如果拿著劍,我一定打不過你。”徐鋒如是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似乎透著一絲悲哀。
陸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心中已經有了定奪,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凶手做了什麼?”
徐鋒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隔了好久,才緩緩地說:
“一家五口,還有兩個還未滿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