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是個正直又有原則的人,在寧安鎮時,他賣的包子永遠都隻賺三文錢,練劍從來都隻練一個時辰。
這或許注定了他做不好生意,也練不好武藝。
同樣,他也注定不是個喜歡做奇怪事情的人。
就好比在官老爺押著犯人遊街的時候,他斷然是不會拿著劍站到街上的。
然而那座假山將他傳送到了不知哪裏的城鎮大街上,等他從極速變幻的場景中回過神,他發現了麵前站了許多穿著衙役官服的人。
再然後,至少十五杆長槍圍住了他,不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就被繳了械,還被一條又髒又重的鎖鏈鎖住了雙手。
接著,他莫名其妙地被扔進一座囚車裏,一路押到了牢房。
一個捕快打扮的中年男人在牢裏等著他。
等待的地方自然是刑房。
刑房自然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裏光線昏暗,陰森森的,而且還充斥著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惡心氣味。
陸晨看著滿屋子血跡斑斑的刑具,多少有些害怕。
這一路上他反複地試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是那些衙役根本就聽不進去,到最後被陸晨的說話聲擾得心煩了,拿起手裏的戒尺,威脅般朝他嘴上揮了揮。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再說話,就準備掉幾顆牙吧。”
陸晨極為明智地閉嘴,極為配合地被帶到了這裏。
隻是當他們要他跪下時,陸晨怎麼都不肯跪,深吸一口氣,內息遊走全身,就像是在這裏紮根了一樣,不管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獄卒怎麼推打都紋絲不動。
捕快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好一會,等獄卒們惱羞成怒準備動刀子的時候,捕快說話了。
“你們先出去吧。”
幾個獄卒憤憤不平地扔了剛抄起來的家夥,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忘回頭踹上一腳。
陸晨緩緩出了一口氣,悄悄鬆了鬆攥緊的雙拳。
捕快瞥了一眼他的手,麵無表情地說:“你想動手?”
陸晨沉默了一會,搖頭:“草民不敢。”
“不,你敢。”捕快站了起來,直視著這位滿身邋遢的年輕人,“我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我知道,你入了武道。”
陸晨忍不住自嘲:“所有人都說我入了什麼狗屁武道,可是我連武道是什麼都不知道。”
捕快絲毫不信他說的話,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說:“你若是真要這麼繼續嘴硬下去,我不介意把這屋子裏的刑具都在你身上用上一遍。”
陸晨瞪著他,毫不示弱地回了句:“那你可以賭一把,這鎖鏈是不是真的能鎖住我。”
說完,他被鎖鏈綁住的雙手猛然用力,“啪”的一聲,鎖鏈斷成了兩截。
以他一鼎的氣力,扯斷這根鏈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捕快如同料到他會這麼做一般,絲毫不覺得驚訝,隻是語氣更加的冰冷:“你這是要和官府為敵了?”
陸晨將手上的鎖鏈扔得遠遠的,毫不客氣地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我賭你出不了這牢門。不是的話,我們還可以談談。”捕快的語氣冰冷依舊。
陸晨打量了他一眼,有些藐視地說:“就憑你?”
這捕快看起來四肢協調,肩寬手長,雙手結實有力,指關節較常人更為粗壯,想必是個用拳的高手,但是,陸晨在他身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內息。
沒有內息,那就是凡人,就算武藝再強,氣力也高不多一鼎。
這些時日裏陸晨見多了高手,不自覺眼光也高了許多。
捕快沒有反駁,隻是猛地朝陸晨胸口揮了一拳。
兩人站的距離並不遠,這一拳來的突兀,陸晨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拳頭已經貼近了他胸口的衣服。
他隻能運氣於胸,打算硬扛下這一拳。
不料捕快不然變拳成爪,狠狠地抓住陸晨的領口,然後奮力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