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找到他之後,最少要在他身邊呆兩年,這兩年間,你可以遠行,但不能走太遠,”
“為什麼是兩年?”
“因為你隻剩下兩年的壽命。”
陸晨愣了愣,然後釋然地笑了。
女人也跟著笑了,琉璃般幹淨明亮的眼眸裏光華流轉。
“知道自己隻能再活兩年還笑得出來,你真是有趣。”
“他們說我壽元將盡,我還以為過不了幾天我就要死,沒想到還能活兩年這麼久......”陸晨笑得很開心,“你不覺得這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嗎?”
“你跟你狼叔一樣,都是怪人。”女人笑著說,“怪人的想法,我是不懂的,不過我算得出來,這兩年如果你運氣夠好,或許能再多活幾年。”
陸晨雙眼一亮,連忙問:“真的嗎?”
女人笑盈盈地看著他,反問:“我為何要騙你?”
陸晨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他興奮地說:“那實在是太好了!”
女人有些失神,在她眼中,這個滿頭灰白的少年身影,似乎跟某個她熟識的人重疊了起來。
可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搖搖頭,女人回過神,自嘲地歎了口氣。
末了,她說:“如果沒別的事情,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陸晨重重地點頭,彎身行了一禮,轉身向著那座假山走去。
剛走兩步,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停下來,扭過頭揚起手裏的空白卷軸。
“能幫我把它還給狼叔嗎?”
獨臂女人笑著,微微點頭。
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那卷軸自己飛了起來,輕輕地落到她身旁的椅子上。
這樣的手段陸晨倒也見怪不怪,他留下了一個笑容,轉過身將手貼到了假山上。
下一刻,他消失了。
院子裏隻剩下了坐在走廊上的獨臂女人。
她還坐在那裏,像是在等什麼人。
很快,狼叔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一言不發地站到她身後。
女人沒有回頭,隻是說:“你來了。”
“這年輕人怎麼樣?”他看著女人秀麗的背影,輕聲問。
“很不錯,隻是他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他是陸迎風的兒子。”
女人扭過頭,滿臉詫異。
狼叔歎了口氣,說:“你是不是想問,陸迎風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女人點頭。
“你我都知道,他被十個天階上位境界的高手追殺了一年後莫名失蹤,而後七八年的時間,不論你怎麼算,都算不出他的位置。”
“說重點。”女人有些急切。
“他躲在了齊國皇宮。”
“帝皇受天所佑,不可算......”女人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狼叔搖了搖頭,說:“莫要自責,誰都想不到,他能在那些人的眼底下躲進皇宮裏,而且還是齊國。”
女人看了看自己僅剩的右臂,惆悵地問:“後來呢?”
“後來,他離開了皇宮,不知躲到了哪裏,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母親呢?”女人緊張地問。
狼叔看了看她,隔了一會,說:“你很在意嗎?”
“我當然在意。”女人的表情有些奇怪,“畢竟我曾為他斷了一隻手。”
“孩子的母親不知道是誰,我本想用天心玉門看透那孩子的記憶,卻不料那孩子從來都沒見過她。”
女人沉默了。
狼叔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拍她的肩膀,猶豫一下還是把手放了下來,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我所知道的,都是他寫信告訴我的,那封信,你要看嗎?”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了手。
狼叔看著那隻晶瑩如玉,卻滿是細小傷疤的手掌,皺了皺眉,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低下頭從懷中取出信封,放到了她的手裏。
女人看著白色的信封,手有些發抖。
她沒有立即去看,隻是對狼叔說:“師兄,我想出去走走。”
狼叔看著她黯然失色的神情,狠著心搖頭說:“不行,你的傷尚未痊愈,定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
他歎了口氣。
“更何況,他不一定會願意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