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1 / 1)

時值暑假。

貓織已跟蹤小醜先生十天又三小時。

通過這幾日來的跟蹤,她對小醜先生的行動路線有了大致了解。小醜先生每日都會在早晨九點推一輛小車出現在大馬戲城門口。那輛小車上出售事先裝滿氫氣的氣球,還有冰淇淋之類甜食和飲料。之所以叫他小醜先生,因為貓織每次見到他,他總是畫著濃濃的小醜妝,鼻子是典型的又圓又紅。

小醜先生每天都會定量出售五十隻氣球。別以為五十隻氣球很難賣出。偏偏是小醜先生的氣球特別搶手,節假日往往在幾小時內就會被搶購一空。這是為什麼呢?貓織買過氣球才知,小醜先生賣的氫氣球裏都會塞進一個或藍或紅或黃或綠的膠囊。每個膠囊裏,又都會塞進一張寫有很溫暖很溫馨句子的紙片。而且總是非常切合你當時的心情。所以有時,還會有情侶慕名前來購買小醜先生的氫氣球。

每天賣完氫氣球,小醜先生就會把車推到琉火山上去,然後一個人在山頂的石凳上,望向遠處的大海,坐上好幾個小時。

那時,貓織就猜小醜先生一定在等什麼人。

她有點羨慕又有點恨那個讓小醜先生一直寂寞等待的人。她有好幾次都想走過去和小醜先生說說話,卻發現他好像是個啞巴,以前也有過嚐試與他對話的小孩或是大人,可都在他的微微一笑裏以失敗告終。

如果你好奇貓織為什麼要跟蹤小醜先生,她有百分之九十會說,因為小醜先生是個有故事的人。她記得《還珠格格》裏簫劍說的話,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看故事的人,一種是製造故事的人。貓織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從看故事的人變成與小醜先生一起製造故事的人。而且她總覺得,小醜先生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老,或許他還是自己的同齡人。不過,這事兒不問問怎麼知道呢?

此外,通過這幾天的跟蹤,貓織還發現小醜先生有一個秘密。那就是小醜先生好象有幻影移形的魔法般,從來都是隻見他上山不見他下山。她也曾到琉火山山頂勘探過地形,可都一無所獲。

還是一個機緣巧合,終於讓她發現了小醜先生的驚人秘密!

那天,小醜先生反常地沒有去琉火山,而是徑直沿來時的路折返回去。貓織就這麼一路跟著,可跟著跟著就來到了空木塚跟前,而小醜先生早已不知去向。長那麼大,貓織從沒來過空木塚。

小時候,除了浮雲巷的傳說,就數空木塚的傳說最多。傳說,空木塚是神明居住的地方,除非祈禱子嗣,人類最好不要去打擾神明,否則將會受到神明的製裁。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打量如此高大的空木塚,貓織也不禁肅然起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可她還是決定再往前瞧瞧。於是,在心裏和神明解釋過好幾遍後,她又往前走了十步。

誰知,神明似乎是個小氣的人。就算和他商量了那麼多遍,他還是降下懲罰,讓貓織掉進一個黑黝黝的洞裏,不停不停地往下滑。就在她害怕得閉起眼睛,以為小命嗚呼的時候,身體似乎被藤蔓一樣的東西纏繞,沒再下落。

睜開眼,已然是燈火通明的另一番景象。

她好奇的打量周圍,看見纏繞自己的白色藤蔓上居然長著一顆顆像桑葚一樣的小果子。正打算摘一顆呢,忽被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厲聲嗬斥:“不要碰它!”,趕忙縮回手,戰戰兢兢地打量周圍,她那顆受驚的小心髒喲也跟著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誰?小醜先生,是你嗎?”

可是沒有回答。貓織隻能聽見自己的回聲還有不斷倒抽冷氣的呼吸聲。

過了好久,她才見到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向自己走來。

難不成他就是……?極力按耐住心中狂喜的心情,貓織又小心翼翼地重複了剛才的問題。可依然沒有回答,這倒反而更加篤定了她的想法!

這個身形頎長,不苟言笑的黑發美少年就是小醜先生!

隻見少年指尖溢出白色光暈照向藤蔓,那些纏繞自己的白色藤蔓就紛紛退去,冷不丁地把貓織從高空直直摔在大理石地麵上,摔得她直嚷嚷疼。

可一想到這裏很可能就是小醜先生的住地,眼前的美少年很可能就是小醜先生,貓織就顧不了疼痛,一骨碌爬起來,跟在少年身後就發問起來:“你是誰?是小醜先生嗎?這裏是你的家嗎?你是神明嗎?”

隻是根據先前經驗,結果可想而知,這一係列的問題,後來都成了貓織同學一個人的獨角戲。任憑她怎麼問,怎麼騷擾,少年就是不肯開金口。

非但如此,自己才問到一半,就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再醒來,居然又回到了既高大又神聖的空木塚前!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倒下去時,匆忙瞥見少年左手手背虎口處的那個花瓣狀圖案上。

她從前似乎在哪兒見過那個圖案,可忽然要在淩亂的腦海裏搜索出相關信息,對於迷糊鬼貓織來說,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