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不用你們動手,我自會跟你們去見元老堂的大人!但你們先要跟我講清楚:這身份證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標退後一步,避開那條朝自己脖子上甩過來的鐵鎖鏈,怒目圓睜,手已經插到了褲袋裏,隨時準備掏出那把手槍。
“哈哈哈!你這小子,連身份證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冒充皇親國戚?好,我告訴你:我大明百姓子民共分三等,各有象征身份的腰牌:皇親國戚佩金牌,上刻姓名和宗係,可在皇親國戚宗人譜中查到;十姓“勳元”佩銅牌,上刻姓名和籍貫,可在當地地方官署檔案中查到;黎姓庶元佩鐵牌,上刻姓名和領主名字,可在各地“元老堂”查到。你說你姓朱,你是朱氏那一房下的子孫?在宗人譜中可有記載?”
朱標前後左右一看,屋裏的人除了自己之外,果然個個在腰間佩著一塊小牌牌,有銅質的,也有鐵質的,心裏不由暗暗叫苦。
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原來回農村老家探親時,翻看過一本《朱氏族譜》,那上麵記載他們那個村裏姓朱的祖先是明朝洪武年間的齊王朱榑,在燕王朱棣造反篡位之後被貶為庶人,流配到嶺南,繁衍出他們那一支朱姓子孫。此刻,他見那個姓黃的追問他的宗族,便有心戲耍他一下,板著臉說:“我的遠祖是大明洪武皇帝的第七子齊王朱榑,不信你可以到宗人譜上去查。”
姓黃的大吃一驚,臉上立刻露出討好的笑容,連忙把手一拱說:“這麼說,您真是姓朱?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萬望大人恕罪!”
在他的心中,已經認為朱標是來微服私訪的鳳子龍孫,故意不帶腰牌在身上,所以神色間便愈發恭敬起來。
朱標使詐成功,暗暗驚奇怎麼地球上那個大明朝的王爺在這個星球上居然也如此有威信?他心裏好笑,嘴裏卻客客氣氣說:“黃大人言重了!你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恕罪之言,切勿再提!”
他平時飛行之餘,偶爾看看《李自成》、《朱元璋大傳》之類的曆史小說,耳濡目染之下,也學會了幾句古人之間文縐縐的對白,沒想到居然在這個陌生的星球上用上了。
那個黃大人見他講話文縐縐的,顯然是讀書人(這點倒是猜對了,朱標是正宗的本科大學生),神色間愈加恭敬,說:“在下恭請大人到元老堂去和各位元老大人見麵。關於神虎之死,我相信大人一定會給元老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朱標心想這又不是在地球上,在地球上老虎是特級保護動物,打死一隻老虎是要坐牢的。而這裏,老虎多得成災,自己打死老虎是為民除害,去見一見那些元老又有何妨?於是便爽快地答應跟他們一起走。
元老堂就設在村裏的甲長徐光玉家那座巨大宅院的議事廳裏麵。朱標他們進去時,徐、黃兩家的六個元老已經坐在議事廳的太師椅上,正等得有點不耐煩,一見他們進來,其中一個方麵大耳須髯皆白的老頭朝那個姓黃的喝道:“黃升,你現在辦事越來越拖遝了。拘拿幾個泥腿子,要這麼久嗎?”
黃升對那個不怒自威的老頭拱拱手,說:“徐大人,據卑職所知:關於神虎之死,似乎另有隱情。我們在黎大山家遇見了這位朱標朱大人,他說神虎是他打死的,與黎大山家沒有一點關係。那個作為花祭的姑娘也是他救下來的。”
說完又回頭對朱標說:“朱公子,這是元老堂的堂主徐光玉徐大人,請你將打死神虎的事跟徐大人說一說。”
朱標剛要開言,徐光玉卻擺擺手製止了他,沉著臉問道:“你果真姓朱?”
朱標學著黃升的樣子拱一拱手,朗聲說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在下姓朱名標,乃大明洪武皇帝第七子齊王朱榑第三十五代嫡係玄孫。”
最後那句話是他靈機一動臨時加的,目的也是嚇一嚇坐在上麵的那幾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子。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那個白須老頭卻突然間仰天大笑。然後將麵孔一板,臉罩寒霜,喝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你不知道冒充皇親國戚乃是滅九族的大罪嗎?據老夫所知,我大明皇族自洪武帝開國,傳到當今聖上景麗皇帝,也不過二十九代!你說你是齊王第三十五代玄孫,這話從何說起?快說,你是什麼人?為何膽敢冒充皇族?”
朱標心裏暗暗叫苦:我靠!原以為加上後麵那句話會讓他們更加相信自己是朱姓子孫,沒想到卻是畫蛇添足,自己把自己的謊言鑿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