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嘛非常的幸運,除了輕微腦震蕩外,全身上下幾乎毫發無傷,在這樣嚴重的事故之下,這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小喇嘛的另一個傷勢其實不是車禍受的傷,而是左天賜將其從車裏硬拽出來時力量太大,小喇嘛的胳膊脫臼了,在左天賜幫他接上後,小喇嘛就醒過來了。
小喇嘛睜開眼睛看到圍過來的人群,再看看左天賜,當目光停留到左天賜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時,目光猛地一滯。左天賜看他詢問的眼神,默默地搖了搖頭。
小喇嘛似乎明白了什麼,拉住左天賜的胳膊,緩緩地起身坐了起來。左天賜摘下手腕上老喇嘛給他的佛珠雙手遞給小喇嘛。小喇嘛也是低頭雙手接過佛珠,卻拉過左天賜的左手,鄭重地將佛珠重新又戴在左天賜的手腕上。
做完這些,小喇嘛對著左天賜一禮,轉身麵向江水盤了個蓮花坐,開始低聲念起經文來。
左天賜和夏娃吸血鬼等人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小喇嘛念經,同時心裏湧上來一股難言的情緒,不管是人類還是吸血鬼,看到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在眼前流逝,任誰的心裏大概都不會好過。
這時候身邊發生了變化,似乎是後麵來的一些藏民認得小喇嘛的身份,竟然跪倒在小喇嘛身後的路麵上,剛開始才一兩個,隨著在此停車等待飛石過去的藏民增多,小喇嘛身後很快跪了一地,連那個門巴族的向導也跪了過去。
漢斯在藏區生活了很多年,甚至他在拉薩開了個咖啡館來掩飾自己的秘族身份,因此精通藏語,所以漢斯很快就過來告訴左天賜他們:“這些人說,這個小喇嘛是甘珠寺的仁波切。”
仁波切是對藏族地區的一些轉世修行者的稱謂,漢族人習稱“活佛”,其實是不大準確的,應譯稱“轉世尊者”。當活佛圓寂後,寺院會使用不同的儀式,尋找活佛圓寂後出生的嬰童。從中選定一名作為先輩活佛之轉世的靈童。而後靈童會被迎入寺中,繼承先輩活佛的宗教地位。
看來這個小喇嘛在這個地區具有崇高的地位,左天賜摸摸手腕上小喇嘛給他重新戴上的那串佛珠,思忖著小喇嘛把這個送給他的意思。這一摸倒是感覺出不一樣來了,這串佛珠的子珠用的是天然菩提子,紅透油潤的表麵布滿豐富的裂紋,潤透的包漿使得其表麵變得如血珀般的半透明狀。這個倒是不奇怪,因為這樣法器在藏傳佛教裏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這佛珠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個年頭了。
奇怪的在於它的母珠,一般的藏傳佛珠的母珠往往會使用綠鬆石、天珠、瑪瑙等寶石材質,而這串佛珠的母珠似乎是一種密度極大的金屬材質,不僅入手微涼,而且分量十足,掂上去感覺到與黃金的重量有一比,更有意思的是,母珠表麵上通體烏黑,似乎有一些暗紅色的線條從內部若隱若現地折射出來。
左天賜將戴著佛珠的手舉起來迎著陽光仔細觀察,那母珠在陽光照射下竟然神奇地顯現出一個暗紅色的“卍”字符號。這個舉動一下引起了漢斯的注意,常年生活在藏區,對佛教頗有研究的漢斯驚訝地叫出聲來:“左旋萬字,居然是左旋!”
萬字符在佛教中被作為吉祥的標誌。隨著古代印度佛教的傳播,萬字也傳入華夏。這個字梵文讀“室利踞蹉洛刹那”,意思是“吉祥海雲相”,也就是呈現在大海雲天之間的吉祥象征。它被畫在佛祖如來的胸部,被佛教徒認為是“瑞相”,能湧出寶光,“其光晃昱,有千百色”。
唐代女皇武則天將萬字符定為右旋,即“卐”,從此以後華夏境內的佛教都采用了右旋萬字,這說明左天賜手上的這串佛珠的曆史至少有一千四百年以上了。
有意思的是,在佛教中,從來沒見過萬字符出現在佛珠上,更別提左旋的萬字了。更奇特的是,左天賜手上佛珠上的這個“卍”字似乎是長在母珠內部而不是刻畫在表麵,明明這顆母珠看起來是一種黑色的金屬或合金材質,但卻似乎偏偏能透射光線到達內部,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左天賜等人驚奇萬分。這個“卍”符號的線條平直清晰,粗細一致,看起來就象絕對是機器精加工出來的,在一千四百多年前,有這樣的材料和這樣的工藝嗎?
“也可能這顆母珠原本不是佛教的器物,而是本地笨教的,苯教還是使用左旋的萬字。”漢斯畢竟對藏區的宗教了解得多一些。
“甚至還有可能是從其它地方傳過來的,這個萬字符在有這些宗教之前就有了,我在答應博物館的古埃及出土文物上就見過。”尼古拉斯教授見多識廣。
“我們秘族收藏的一些古代文獻中也經常見到這個符號。”夏娃肯定了尼古拉斯教授的說法。
事實上萬字符確實不是佛教發明的符號,這個神秘的符號在不同地域和不同時期的文明上都曾出現過,早在佛教出現之前數千年,古埃及、古印度、古波斯、古希臘、特洛伊、瑪雅文化等地的出土的文物中都已經有了它的蹤跡,它最早出現的形象均為左旋,後來被一些古代宗教沿用後才變得有左有右,到後來德國納粹黨的標誌也與其極為相似,隻是變成了右旋和傾斜45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