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的交換實際上就是太陽亙古不變的旅程,它來到哪兒,哪裏就會洋溢著暖意。它遠離哪兒,哪兒就會被冰霜覆蓋。它沒有留戀北半球,而是收拾行囊趕向南半球。

十一月的威挪遠比十一月的國中更加寒冷,上帝似乎在安排威挪的天氣的時候打了盹,僅僅灑下冰霜籠罩著這座島。

威挪沒有夏季和秋季,短暫的暖意尚不能稱之為春,唯有濕冷的寒意吹動著威挪人們的日曆。

蘇虎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按著頭上的毛絨帽子,鑽進了黑金色的商務車裏麵。

他抽掉口中的最後一口雪茄,打開車窗將其隨意丟在一旁,對著前座的老人說著:“老許,回家。”

老人點著頭,花白的胡子一升一落,如同蘇虎剛才吐出的煙氣。

車輛開動,沿著盤山公路一路向上,凜冽的風在林間來回鑽動,恰如一條巨龍蜿蜒遊走在林間。

雪順著鬆樹的樹枝落下,砸在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音。失去了雪壓的枝幹上下躍動,吱呀吱呀著,仿佛在為太陽唱著最後的挽歌。

在十一月威挪的白天,陽光顯得格外珍貴,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被濃厚的雪折射著灑向周圍,給這寒冷的世界帶來一絲溫暖。

蘇虎無心看這些場景,剛解決完生意上的問題,他已經身心俱疲。

車輛裏麵的暖氣撲麵而來,蘇虎鬆了鬆自己的衣領,困意如潮水般陣陣而來。他閉上眼,打算小憩一會。

車輛順著公路爬行許久,速度也開始緩緩降低。不遠處,一棟燈光大開的豪宅坐落在山坡上,恰如明珠。

豪宅的外觀融合了現代與傳統元素,巨大的落地窗反射著外麵的銀色世界,與周圍的自然環境和諧地融為一體。

屋頂和屋簷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宛如童話故事中的城堡。高聳的石砌煙囪冒著輕煙,為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溫馨。

許伯停了車,蘇虎似乎有所感,睜開眼睛後簡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車後進入豪宅。

走進豪宅,迎麵而來的是寬敞明亮的大廳,高高的天花板和精致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壁爐裏燃燒著溫暖的火焰,劈裏啪啦的木柴聲讓人感到寧靜與舒適。

室內裝飾以暖色調為主,深色的木質家具和柔軟的羊毛地毯,營造出一種溫馨而豪華的氛圍。

蘇虎脫掉外套,身旁的女管家躬身接過蘇虎手中的外套。

“老爺。”

“小姐怎麼樣了?”

“還是那副模樣,”老婦人歎口氣,“不吃不喝,一天就是大吵大鬧著要找葉先生。許伯也勸過了,可是什麼用也沒有。”

“一周前甚至都餓昏了,要不是及時送醫院輸了點營養液,沒準就已經……唉……”

“我親自去看看。”

蘇虎上了樓梯,來到二樓蘇白雪的房間前。門上沒有鎖,因為蘇虎害怕蘇白雪會自殺。

他知道她會的,他知道……

虎毒不食子,蘇白雪畢竟是他的女兒,更是她留給自己的唯一了。他雖然嘴上發狠,可是心裏卻又擔心著蘇白雪。

輕輕一推門,門飄然打開了。房間裏麵沒有開燈,甚至連窗簾也拉上了,整體昏暗。

屋裏麵很冷,蘇白雪卻穿著那一天的裙子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她白皙的皮膚凍得通紅,頭發散亂著,呼吸緩慢。

“你這麼糟蹋自己是幹什麼!”蘇虎站在門前訓斥道。

蘇白雪聽見是蘇虎的聲音,有了回應。

“我要哥哥,咳咳,嗚嗚。”蘇白雪說著說著咳嗽兩聲後又哭了起來。

“一旦把身體糟蹋壞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清河了。”蘇虎勸道。

“我不,我就要哥哥。哥哥,嗚嗚……”

聽著蘇白雪哭著喊著要哥哥,蘇虎有些心煩,恍惚中他看到蘇白雪此刻的模樣居然逐漸和當年的他融合在一起。

他突然歇斯底裏地大吼。

“你現在知道要哥哥了!那你當初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你會害死他的,你知道嗎!你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