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卞白賢夾著吳世勳走出了包廂,卻在大堂裏僵住了,他看見了樸燦烈。
他頓了頓腳步,然後看也不看一眼的攜著吳世勳往前走。
樸燦烈本是和人在這應酬的,看到了他們之後,告了別,然後匆忙過去,那人已經拖著那個醉鬼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攔車。
“我把你們送回去吧。”樸燦烈快步走上前,攔在他們麵前。
卞白賢想了想,貌似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樸燦烈也攙起了吳世勳。呀西,這家夥渾身酒氣,怎麼搞的。
吳世勳在車上也很安靜的待在後座,沒有耍酒瘋,隻是抱著前麵的座椅不撒手。卞白賢也不管他,他通過後視鏡看樸燦烈,盯了一會兒,與樸燦烈突然看過來的目光撞上,那一刻他有小小的無措,但他沒有回避,而是直直的盯著他看,像是在打量
樸燦烈看了他一眼,“你也真夠堂堂正正的。”
“恩。”卞白賢不想多說話,和他。
“我先送你回去。”
卞白賢想了一下,吳世勳和他關係好像很親,托給他貌似不是什麼壞事,於是微微點了一下頭,“恩。”然後把整個背緊貼在座位上。說實話,這種豪華的座椅還有車內的清新劑實在令他惡心的想吐,他寧願去坐座椅都磨破了的私家小破車,寧願砸一堆錢也不想接受別人的施舍,哪怕是好意。
樸燦烈見他不想說話,自己嘴邊的那一句“最近過得好嗎”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車子在街邊停下,樸燦烈下了車,對同樣也下了車的卞白賢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卞白賢擺了擺手就大步的離開了,看著是紅燈,他趁著快轉綠燈的時候衝過了馬路,樸燦烈則被車流擋住了。
卞白賢站在路中間,這邊的馬路上倒沒什麼車,原本站他身邊的一個少年衝過了馬路。他認得那個人,那個少年是他樓上的大嬸的兒子,貌似在他的雙親去世之後性格就有點孤僻,隱約之中,和當時的他有些像。
“嗶——”一聲刺耳的鳴笛拉回他的思緒,“小心——”看著那個孩子站在路中央沒什麼動作,他沒有多想就衝了過去,他把他一手攬入懷抱,幾乎是一瞬間他變借著跑步時的慣性立刻翻身倒下攜著他滾到了路的一旁,幾乎就是在那一秒之內,汽車夾著鳴笛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那刺耳的聲音充斥在他腦海裏,拉長了時間的維度在倒地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身處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之中,身後就是懸崖峭壁,又好像是坐在地鐵上,周圍是人群的喧囂。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和死亡離得那麼近。兩個人滾了好久才停下,
“靠。”媽的,全身都快散架了似的。他自己慢慢撐著坐起來,耳鳴的完全聽不見別人的聲音,他不知自己在做什麼,眼前已經一片黑了,他隻知道拖著那個少年到街上去。那個少年睜開了他,推了一下他,他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上,“誰要你管!”本來腦袋就充血了,現在他幹脆坐在地上不動了。
少年跑了,留下決絕的話語。看他樣子就是去尋死的,卞白賢歎了一口氣。
“卞白賢,你瘋了嗎。”卞白賢眼前還是一片模糊,他看向樸燦烈的眼睛是渙散的,他一把把他拉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他揪住卞白賢的衣領把他拉至眼前,隱忍著心口的怒氣質問他,嘴裏吐出的熱氣打在他臉上。剛剛自己一晃神卞白賢已經不見了,隻有一輛汽車伴隨著司機的咒罵聲呼嘯而過,他不敢承認自己那一瞬間的慌亂是怎麼回事。
視力稍微恢複了一些,卞白賢掰開他攥緊自己衣領的手,自己站在原地。
“我告訴你,不要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尤其是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他死死的盯著他無神的雙眼,“因為你的命是夏若給的。”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