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休明等人連連點頭稱是。
莫宵雲道：“或是那少年機敏，一時湊巧罷了，而並非得了我派武學神韻！”
那老尼續道：“起先為師也是這麼想，待後來那少年有幾招用得蜿蜒粘綿，卻似陰蛇穀武學的神髓。又有些招式使得威猛剛烈，那是玄武門的風範，還有…….”
那老尼一連又說出數個門派武學風貌，嶽秀明驚道：“師傅！之前我與一個黑衣人動手之時，那黑衣人的武功家數便是師傅剛才提及的幾個門派，難不成是弟子動手之時，那少年偷學去的？”
那老尼一怔，奇道：“你說那黑衣人懂得這許多門派的武功？”
嶽秀明點點頭，旋即將之前與那黑衣人打鬥的情形大體述說一番。
莫宵雲道：“師傅，偷學別派武功乃武林大忌！那些惡賊到底是什麼人？”
那老尼道：“若偷學別派一般的武學並不甚難，隻是那黑衣人竟懂得各派武學中的絕技！近年江湖之上常有無辜百姓被殺，看來江湖從此又要多事！”說罷坐在一塊青石之上，眉頭深鎖，滿腹心事。
那中年弟子道：“聽師妹所言，那些黑衣人雖是武學龐雜，卻不甚高，量也無妨，師傅何必憂慮！”
嶽休明道：“那些惡人既不將村子中的人盡數殺死，殺了人後也不搶奪財物，真是奇怪！”
那中年弟子道：“難不成那些惡人也與戮靈有關？”
那老尼聽到戮靈，眼神一亮，旋即又默然下來，歎道：“若如此才更令人擔憂！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到現在也不知他們有什麼陰謀。你們以為為師心狠無情是不是？”
眾弟子齊聲道：“弟子不敢！”
那老尼道：“那是因為你們不曾親眼見到戮靈的凶殘。當年為師還不滿十歲，親眼見到數千師姐和師叔、師伯慘死，便是我師傅也深受重傷，回到聖月山不到一年便故去！為師豈是無情之人，實因那戮靈太過凶殘，武功太過驚人，為師每每想起仍心有餘悸。況且那戮靈一族也不知來自何方，到中原有何陰謀，若是處置不當，以致中原各派覆滅，百姓塗炭，其恨大矣！”
眾人又道：“師傅說的極是！”
那中年弟子謹言道：“弟子見那少年和莫師妹過招之時，於其它門派的武功並未學得一招半式，可見他也不是多麼聰明絕頂，何況戮靈後人隻剩那個少年，師父也不需太過憂慮。”
那老尼扭項狠狠瞪了那中年弟子一眼，厲聲斥道：“混賬東西！形式易得，神韻難求，為師不曾教過麼！你習武二十幾年還遠不如休明，哼，退下！”
那中年弟子嚇得躲到一邊，低泣起來。
嶽休明上前對師姐寬慰半晌，回身對師傅調笑道：“師傅以往對一些門派掌門的武功尚且輕描淡寫，今日反倒專研起猴拳來了，師傅回頭傳授弟子們猴拳好麼！”
那老尼一瞪眼，輕喝道：“臭丫頭，就你機靈，你倒是說說那少年為何沒學到一招半式？”
嶽休明略加思索，緩緩道：“弟子以為，那少年並無內力，因而那些繁複招式必然無法施展。再者我們使的是劍法，高手雖能將劍法蘊於拳腳之中，但那少年再怎麼聰明，一時之間又怎能將各派精妙武學招式雜糅到猴拳這等粗俗的武功之中。”
那老尼點點頭道：“不錯！這少年如此聰明，今日放他生路，不知是福是禍！”
嶽休明道：“掌門師伯曾說：‘世間本無邪魔，引入聖道便為聖人，墮入魔道便為邪魔。我派弟子遠離凡塵，修心世外，要常懷損己全人之心，渡人向善之念。’師傅今日能放過那少年，可見師傅修行之深。若非弟子誤傷人命，心中愧疚，恐怕斷然不會放過那戮靈後人的。再者今日見那少年品性仁義，弟子想他日後也不會壞到那去！未來之事難以預料，師傅您老人家何必對那少年耿耿於懷呀！”
那老尼聽弟子所說，心下大慰，笑道：“也敢拿你師伯的教益來消遣師傅了！”
嶽秀明嘻嘻一笑，依偎在師傅身側。
那老尼心道：“休明所言也不無道理，隻因我性情剛烈，當年師傅賜我法號‘慈隱’，望我常懷憐憫之心，遇事隱忍……罷了，由他去吧！”
師徒幾人又閑談半晌，起身往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