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正要反擊的時候這丫頭跑進來壞她事!
那丫頭哪裏知道這亭裏剛剛發生的彎彎扭扭,一掌被打得立時跪了下去,含著眼淚望了眼不遠處自家的小姐委委屈屈地道:“四姑娘,是太太要奴婢來知會姑娘們一聲,說是王家的大奶奶帶著府台家的小公子上家來了,讓姑娘們好生收拾收拾,避著些,小公子要來園子裏賞賞景呢。”
王家的大奶奶也即是三房杜錦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月溪,三年前嫁與通判府的大公子為妻,也算是攀得貴夫了。
六姑娘月沁是月溪的胞妹,本來她還站在一旁等看好戲呢,也不提防月嫻會動手打自己房裏的丫鬟,臉色本來就不好看,聞得此言臉就徹底灰了,望著月嫻陰沉沉地道:“姐姐下手還真是快啊,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姐姐動手前怎麼也不看看清楚,她是你房裏的賤蹄子嗎?”又冷冷諷刺,“說起來,今兒是我姐姐回來,還帶了貴客,也不曉得你們一個兩個賴在這裏算是怎麼回事情!”
月沁一頓不客氣地搶白,說得月嫻臉色青白交錯難看得很,要換往日,她不是拂袖去了,也定要和這死丫頭爭個是非曲直打個雞飛狗跳。偏偏眼下有求於人又不能說什麼,隻好恨恨瞪了眼月榮,也顧不得同她計較了,忙忙勉強陪了一禮道:“妹妹切莫見怪,是姐姐一時失禮了。”說著咬咬牙,將手上那個自己輕易不戴出來的紅射香珠擼下來塞到月沁手裏,“妹妹也別讓眉薑盡著哭,還是招待貴客要緊呢,這亭子本是賞花觀景的好地方,隻是現下貴客就要來了,少不得還得重新收拾收拾一下,也不知道這張公子到什麼地方了?”
這話算是提到了點子上,又有那她肖想已久的香珠陪禮,月沁總算想起正事來了,雖然不是很高興,到底還是讓眉薑擦了淚,問道:“張公子已經入府來啦?”
搞了這半日,月榮總算是猜到這些人這時候這麼整整齊齊出現在此處的原因了!一個個真正是重色輕姐啊,月榮暗歎,月溪是族中大姐大,沒想到她的回來還抵不上一個陌生的府台公子。這當口,連問都沒有人問及她一聲。
眉薑點頭:“已來了有盞茶功夫了,奴婢來的時候,老爺和太太正吩咐讓人陪著往園子裏來呢。”
“哎呀,就要來了嗎?!”有人既驚又喜。
有人卻是花榮失色:“怎麼辦,我唇上的顏色完全淡了啦!……綠翹綠翹,死丫頭動作快點啦,給姑娘我補補裝!”
“茶呢茶呢?先把茶煮起來……”
“琴,琴,快快把我的琴架起來……”
“我要換鞋,我要跳舞!”
……
“你快走開啦,站在這裏也不嫌擋事!”月榮被人嫌棄了,猛被推開。她是徹徹底底被晾到一邊了,人家連吵架也不稀罕同她吵了。望著一片兵荒馬亂之後迅速恢複到一片歌舞升平狀的小亭子,她不禁瞪目結舌於眾女的換裝換臉換氣換心情的水平。
高,實在是太高了啊!
俗話說得好,自尊誠可貴,麵子價更高,若為美人故,二者皆可拋!
唉,原來古代的小蘿莉們,麵對青春美少年,也是很瘋狂的呀。她不由對這個還未到來卻已經吸引了全部杜家莊姑娘們注意力的府台小公子,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