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國秀在中山大學附屬腫瘤醫院進行了全麵的檢查,確診為直腸癌,我們決定就在這家醫院進行手術治療。
12月29日上午,醫院為國秀做完一切常規消炎等治療之後,把她推進了手術室。下午2點30分,手術結束。手術是該院博士生導師周誌偉教授親自做的。周誌偉教授告訴我,國秀的直腸癌是早期的,手術做得很徹底很成功,應該可以治愈;並且,由於國秀的癌是早期的,經過醫院的檢驗,不需要放、化療治療。2008年元月12日,國秀出院了,我陪她來到深圳市女兒誌群家進行病後的康複治療。2008年初,湖南遭遇罕見的冰雪災害,阻擋了無數從深圳、廣州回湘過年的旅客。我和國秀也被寒冷的天氣留在了深圳女兒誌群家裏。深圳的氣溫比湖南暖和,有利於國秀的飲食起居。就這樣,我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陪國秀在溫暖的南國海濱城市開始了術後康複。
我把公司事務差不多都交給兒子誌宏打理,專心致誌地陪國秀。我去書店買來了一些防癌抗癌的書,對照國秀的病狀,要她吃一些防癌的中草藥,同時鼓勵她多參加戶外活動。術後的定期檢查,每次我都設法找到做手術的周教授,由他來進行。周教授每次都說國秀心理健康,身體恢複很好。國秀聽了十分高興。國秀每每外出活動,少不了帶回一些深圳的新聞雜事,說給家裏人聽,大家聽了都覺得很新奇有趣,兒女們戲稱國秀為“胡市長”。
目前,國秀的病情穩定。偶爾有朋友問我,為什麼能做到對她這樣關心。我說,人的生命隻有一次,一個人在生命或生活中遭遇不幸的時候,最需要親人的理解和安慰。我這麼做,是一個丈夫的責任,也是對國秀幾十年來無微不至關心我的回報。
4.我從五樓摔下來
1978年8月5日,星期六,天氣晴朗。這一天是我生命中凶險的日子,多少年來一直銘記在心中。
這一年,我被抽調到公社建築公司,擔任二工區副主任,負責技術管理方麵的工作,同時兼任公司一棟新建住宅樓的施工員。
當時國家的注意力開始轉移到經濟建設方麵來,“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口號不再那麼響亮了。應當說就是在這個政治大環境下,當時的公社領導也不再特別注意我的家庭背景,破格重用我為工區領導成員之一。為了方便工作,公司經理楊慶昌還給了我一輛上海永久牌自行車的指標。
那時,國秀在家裏操持家務,兼管自留地裏的一些農活,媽媽協助國秀照顧兩個孩子,家庭收入有所增加,生活漸漸有了些起色。
我擔任施工員的工地,位於市區三裏橋鎮,是市農藥廠一棟六層四單元的住宅樓。建築工人都是由當時的公社從下屬各大隊抽調上來的泥木工和副工,其中有一個副工名叫李新民,隻有16歲。
8月5日這天,我像往常一樣騎著自行車去市農藥廠工地上班。我安排完所有的日常工作,就陪同市房產公司的老謝檢查已完成的工程質量。當時工程已到第5層的樓麵,正開始砌5層的磚牆。
上午11點20分左右,我到樓西頭去檢查工程質量,正遇見16歲的李新民用鬥車拖著兩塊小預製板迎麵而來,準備卸到樓麵的沙堆上。我看他年小力氣不足,幾次努力都沒能把鬥車掀起來。我連忙走過去說:我來幫你一把吧。我們倆用力把鬥車掀起來,但就在這時候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那兩塊小預製板滑落到鬥車前頭,形成一股強大的衝力,把鬥車向後衝去。我恰好站在鬥車的正後麵,躲避不及,被鬥車推出一米多遠之後,從5層樓麵邊緣滑落,連續幾個跟頭從5層腳手架的空隙處掉到地麵上。我落地的姿勢是半坐著的,當時我的意識還存在,頓時自己感到喘著粗氣,我想呼喊救命,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