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吧。”簡偉年說,我從他的聲音中明顯感到了一種失望,和一份落寞。他為何而落寞,總不會因為我的拒絕吧?
“改天請你吃飯吧。”想了想,我又說。細細想來,和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上次他還請我吃過一餐飯呢。既然沒有仇恨,自然無需針鋒相對。
“真的?不會說說而已吧?”他似乎不太相信。
我笑:“真的,改天電話約吧。”
“好,那我等你電話。我就不耽誤你大小姐做飯了。”他適時地掛斷電話。
還算識趣。
吃過飯後我拎著小包準備出門。天氣漸漸寒冷,我需要為自己添置一些衣服。其實我的衣服並不少,隻是這幾年天天窩在家裏,買的衣服也是極其隨意的。現在工作了,總不能穿得像個居家女人一樣。
我正換著鞋子,門突然“砰砰”作響。透過門中間的貓眼往外望去,門外站著的,是小蕾。我連忙將門打開,叫她進來。
“你怎麼來了?來之前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正準備出門呢,再晚一會你就要撲空了。”我笑說。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迷迷糊糊就來你這兒了。”小蕾坐在沙發上,一邊說一邊喘著粗氣。
“你幹嘛了?”我望著她那張漲紅的臉。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總覺得自己快成神經病了,這麼患得患失的。”
“患得患失?你和程俊怎麼了?”聽她這麼說,我立即有了反應。
“剛才,我特地找電話叫他出來走走,可他居然冷冰冰地跟我說他沒空,我覺得特別難受,真的,特別難受。”小蕾說著,有些哀怨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他在故意逃避我,最近經常說沒時間,我們都有兩個星期沒見上麵了。你也知道,他那個單位,根本就不忙。”
“你也別這麼說,要是誤會他就不好了,也許他真是忙呢?你要知道,機關單位,到年底那幾個月會非常忙,不說別的,單單就是報表,都要把人累得夠嗆。”我拍拍小蕾的肩,安慰道。
“真是這樣?”
“真是這樣。”
“但願如此。”小蕾重重地籲了口氣,這才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來,“喲,你這一身打扮,是要去哪兒呀?”
“買衣服,要不,你和我一起?”
“好。”
我們正要出門,小蕾突然往廳裏嗅了嗅:“這是什麼味道?酸豆角?你做酸豆角吃?”
“是啊。”
“還有沒有?我還沒吃飯呢?”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
於是我又將冰箱裏剩餘的飯菜拿出來放到微波爐裏邊熱了兩分鍾,小蕾果真是餓了,三兩下就將盤子裏的飯菜掃了個精光。
我們笑著結伴前往附近的商貿中心,不料在公寓門口又遇見了尹仲。他拎著一個方便袋,低頭往樓梯間走去,看起來很憔悴。我看到他的左臉上方有一道道傷痕,細細的,有些地方已經結了枷。
難道他們打架了?還是,如同電視上所講的,被貓抓的?
我為我苛刻又狹隘的想法而自嘲。這時候,他也看到了我。
“紀珂!”他喊道。
“尹先生,買東西啊?”我還是沒辦法喊他一聲阿仲,我跟他又不熟,再想想他老婆,我更沒有勇氣這麼親熱地叫了。還是尹先生好。
“是的。”他點點頭。
“你的臉怎麼了?”出於八卦,出於求證,我笑著問。
他的臉上浮現了些許難為情,繼而抬起頭:“跟她吵架時,她抓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