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伯看著南耀連終於有了變化的臉,心下便多了幾分快感,再出口,卻是輕鬆無比的話語:“南耀連,疼麼?當初南宇賢那小人,也是這樣一巴掌便毀了我的念想……還嘲諷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現今,我就讓他看看,誰是癩蛤蟆,誰是天鵝肉……”
寬大的袖子一揮,鄒伯再次摑了南耀連,而他的指甲也在南耀連的臉上留下了一絲血痕,嫣紅而醒目。
看著那張臉上翻開的傷口,鄒伯輕輕笑了出聲,那滿是愉悅的眼光在南耀連身上隻是稍作停留後便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在昏暗的燭火下。
“每日給他送兩餐,小少爺問起時,就說將他鎖在枯淵了,不許提起。”鄒伯的聲音隔著暗門也很清晰,但是那話語落到南耀連的耳裏,卻不由得讓他生疑。
前一次與南席語對峙,那時候南耀連因為憤怒和擔心而沒有細細地想過這其中緣由——南席語性格溫和,本就不是一個會爭的人,之前對南攸也是真心實意的,斷不會拿南攸的性命來開玩笑。
而這次,因為握著主動權,所以許多事情冷靜下來想,便瞧出了些不自然來。
就在南耀連想著些什麼的時候,頂上的暗門微響,而後,茗笙便皺著眉出現在了南耀連的麵前。
“還不走麼?”茗笙不悅地問道,南耀連此時做的一切,已然超出了之前說好計劃好的,而茗笙,不喜歡這種把握不住的感覺。
南耀連輕輕一笑,道:“還不是時候,茗笙,你去找諾嵐,就說我另有計劃,讓他再等等……”
茗笙擰起眉,語氣也不善起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你這樣,我們這邊就落了被動了。”
“我們的敵人,說不定隻有一人……”南耀連語氣惆悵,和他臉上那個笑容格格不入。
“一切都是你的猜測,有何把握?”茗笙冷聲追問道。
南耀連輕輕搖頭,苦澀道:“沒有。”
許是南耀連沒了底氣,麵對茗笙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他不敢拿眼去對,隻是低著頭,強著不願鬆口。
“三天。”
茗笙的聲音擲地有聲,而未等南耀連抬頭,便隻剩下暗門板響起的聲音。
南耀連對著遠處的黑暗,扯出了一個弧度,輕聲道:“謝了。”
*
“怎樣?鄒伯,一切還順利?”
鄒伯剛進到無方堡的議事廳,南席語便迎了上來,麵上的焦急輕而易見。
鄒伯笑了笑,而後躬身道:“小少爺,一切順利,人在枯淵。”
“枯淵?”聽到這兩個字,南席語的身子明顯一顫,而接下來的說的話也變得有些支吾:“為,為何送到那邊?那邊的環境……”
“小少爺,也隻有枯淵那樣的地方才適合這種陰險小人呆著,別忘了,夫人當初就是因為他爹爹才會殞命的……”鄒伯的聲音裏滿是悲痛和惋惜,看著南席語的眼裏也泛著淚光。
“也是……”南席語斂了之前的眼神,轉而是閃過一絲狠戾,咬牙道:“枯淵這種地方,倒真像是為了他這種人存在的……”
“小少爺說得極是。”鄒伯垂眸,恭順道。
“那南攸呢?諾嵐可有提及?”南席語提到南攸,眼底氤氳出絲絲不忍。
鄒伯輕輕一歎,道:“是老奴疏忽了,未曾問起過……”
“也好……”南席語悠悠一歎,卻是不再說話,轉身便離開了議事廳,鄒伯也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