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笙拿著酒杯,也是一幹而盡,這次,倒是沒有被嗆到了,隻是又一波熱感,讓他也禁不住咂咂嘴。
“我說茗笙兄弟啊……你呀!就是太冷淡了,其實明明就是挺好的一個人,也年輕得很,有什麼過不去的啊?笑一下不是更好麼?”黎涯梓見茗笙又是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竟然說道了起來,還喋喋不休了,“這人啊!一輩子,一無所有的來到這世間,錢財也好,名聲也好,隨著那人一去,就似那青煙一般,都會不見的,你帶不來,也帶不去……”
黎涯梓的話說得悲涼,而茗笙卻是破天荒的聽了——許也是,因為酒吧。
“你說,人活個啥呢?明明都是這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黎涯梓又斟了一杯酒,眼神落在了遠處弦月沙漠揚起的一陣風沙,“依我看,活一輩子,不就圖個快活麼?那些什麼苦呀恨呀,其實都不重要,你帶著這些東西來活,那真真是白瞎了你來這世上走的這一遭了……倒不如快活笑著,肆意些,多笑笑,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黎涯梓的話,夾著幾分瘋癲,但那快意卻是滿溢話間。
茗笙又一杯酒入肚,而黎涯梓的話卻無端讓他想起的了符遙。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符遙,他也著實驚豔了一下,那麼美的男子,實屬少見。然,更少見的是他對夏鯉的感情,那般於世不容,可是在他的一言一行裏,卻是那麼理所當然——莫不是,這便是那所謂的快活、肆意麼?
“再說,茗笙你還帶著那麼大的一家子,要是連你都整日苦著臉,那其餘人豈不是更沒有盼頭了?”黎涯梓見茗笙若有所思,言語間也拉扯到了身邊的人事來,“你要是開心些,他們也會輕鬆些呀!”
茗笙又斟了一杯酒,可這次他卻拿著沒有喝,看著晃動的酒水裏映出月亮的輝光,他問出了自己也訝異的一句話:“那要怎麼做呢?”
話甫一出口,茗笙便窒了,握著酒杯的手指也微微有些發白。
“這麼做啊……”黎涯梓倒是被茗笙的問話激起了幾分興趣。隻見他端著酒杯便站起了身,圍著茗笙來回地看了幾次後便嘖嘖嘴,道:“其實也不難,你試著對鏡子扯扯嘴角什麼的,久了,也就知道怎麼笑了……”
“嗤。”
黎涯梓聽到似是嗤笑的聲音,四周張望之後他定睛看向茗笙,卻不見茗笙有什麼表情,依舊是那張冷淡得能凍死蒼蠅的臉。
“就這樣啦!你多試試……那樣,你那個弟弟也會為你感到開心的……”黎涯梓拍拍茗笙的肩膀後又在茗笙的身邊坐下,拿過酒壺便斟了一杯。
茗生麼?她會高興?
茗笙對此倒有些好奇,可是那麼蠢的事,他才不會做呢!
端起了手中的酒杯,茗笙再一次一飲而盡,而這次,他才喝出了這酒的不一般來,這酒裏,似乎有些許草藥香味。
再次咂咂嘴後,茗笙又斟了一杯。
“這酒加了弦月原特有憶愁草,所以也叫憶愁酒……”黎涯梓似乎看出了茗笙的疑惑,端著一杯酒的他,笑得格外自豪地說著。
憶愁酒。倒也應景,應情。
茗笙再一次飲盡,又斟了一杯,道:“倒是好酒。”
若是讓虛影說這句話,那定會有人以為他是燒壞了頭。因為虛影對酒的需求,隻是安眠和麻醉,所以無論是上好的佳釀還是粗糙的酒水,在他看來,皆是無異。
現今的茗笙,能說出“好酒”這一詞,也是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