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漠北的決定就這麼下了,而其間的準備卻是做了足足五日。
第五日,也就是寒辭三十八年的正月二十八,一輛寬大華麗的馬車在符堂的正門駛出,馬蹄躂躂直奔著顧西城的北門而去,然而,不出意料,這車還未近到城門腳下,便被那熏著各種花香的花梓派弟子攔了下來。
“例行檢查,還請各位通融。”一個身著墨綠色的長衫的人來到了車前,帶著硬邦邦的聲音如是說道。
而坐在馬車上的車夫也不多加阻攔,隻往旁邊一跳便讓出了位來。那人一手握緊了腰間的玉笛,另一手則伸到了竹製的車簾處,撩起了那車簾……
映入他眼中的是很正常的一幕:車內有四人,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兩個對坐的男人還有一個服侍的小童。
“這位小姐,還請將麵紗取下來……”那人皺了眉,卻將眼神鎖緊了一側的女人。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麼?這麼貿貿然便要人家小姐拿了麵紗,這不是要毀人清譽麼?”坐在左側一個清俊的男子出了聲,話說得軟綿綿的,但是這話裏的警告卻是再明顯不過。
那人移開了目光,落到了左側的男子身上,而後他又再次掃了一眼這車裏的四人,除了掩在麵紗後的女子,另外三人的樣貌皆屬不凡,這讓那人不由得就斷定那蒙著麵紗的女子也定然是個相貌不凡的。
而在花梓派下達的任務裏,他們便是要找那麼一個麵相精致的女子,大概十幾歲。
“還請各位見諒,這乃我派菖蒲仙君下令,望各位合作。”那人抱拳道,話語裏的囂張讓坐在右側的美豔男子不由得挑了眉。
“你……”
“兩位公子為這等小事傷了和氣豈不不值,既然這位公子想小女子摘下麵紗,那小女子照做便是,無傷大雅的。”
左側的男子剛要發難,坐在中間的女子便開了口。而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那方麵紗也隨之被一雙纖纖素手給拿了下來……
那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皺起了眉頭再次掃過那四人,而後便收回手,放下了竹簾,隨後,他那清朗的聲音也在外間響了起來:“放行!”
車夫坐到了車轅之上,而那那人也才發覺,這車夫,竟也長得不差。
可是……
看著那馬車還有馬車後的幾匹馬徐徐從眼前遠去,墨綠色長衫的人這才幽幽一歎:“還以為會是一個天仙一般的人兒,沒想到,竟連一邊的小童都把她比下去了,真是……”
這邊自有人長嗟短歎,而那邊,駛出顧西城的馬車裏卻是傳來陣陣笑聲,就連坐在外間的“車夫”茗笙,也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倒是裝得挺像啊……”符遙止了笑聲,卻是望向了溪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溪菊也不客氣,隻坐在那裏,一個嫋嫋的躬身後就道:“謝公子誇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一下矯情,馬車裏又是一陣笑聲,而茗生卻偷偷地便溜到了車外,坐到了茗笙的身邊。
“茗笙,你還好麼?”茗生靠到了茗笙的手臂上,忽然便問了這麼一句。
“恩?”茗笙疑惑一聲,將眼神投到了一側茗生處,期待著她的回答。
茗生垂下眼,動了動唇,道:“帶上溪菊姐姐還有去漠北,真的沒有關係麼?”
看著茗生一臉的愧疚還有不忍,茗笙卻是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答了一句:“茗生,你以後,會是一個好女人的。”
“咦?”
茗生被這個完全無關的回答驚得猛地抬了頭,而落入她眼中的是茗笙的側臉,還有那嘴角似有些翹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