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才聽見皇後一聲歎息:“起來吧。這事,也錯不在你。難為你有這份坦誠的勇氣,本宮心領了,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愧疚,本宮覺得還不錯。起碼你用心了。”
“娘娘喜歡便好!”我幾乎是感激涕零了。
“坐吧,別跪著了,這天冷,你又剛剛才病好,總得注意一些。”皇後的聲音倒是溫煦了許多。
我抽泣一聲,在凳子上坐下來,用帕子拭淚道:“長歌再也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皇後娘娘對長歌的殷切囑咐。長歌還以為,娘娘生長歌的氣了,以後再也不想看到長歌了。”
“殷貴人想多了,本宮對後宮所有姐妹皆是一視同仁,又怎麼會厚此薄彼呢?”皇後四倆撥千斤,笑笑。
我眼中閃動著淚光,看了看皇後:“娘娘,長歌自從生病之後才明白,之前的自己有多麼的天真,多麼的辜負娘娘的一番栽培。長歌之前真的是太任性不懂事了,才會讓娘娘的苦心落空。長歌現在不求其他的,隻求能再得機會侍奉娘娘跟前,求娘娘成全!”
我說完又欲拜倒,早被皇後製止。
“殷貴人,你這樣說本宮就不敢當了。本宮還是剛才那句話,本宮對宮中姐妹一律一視同仁,毫無半分厚此薄彼。至於你說什麼本宮對你有過什麼栽培,恐怕隻是一場誤會。或許本宮之前是因為看重容妃,所以才格外照顧你。但是本宮絕無栽培任何人的意思,你懂了嗎?好了,本宮也乏了,你送的酒本宮會喝的。你先退下吧。綠竹,送殷貴人回去吧。”皇後說完便斜倚在榻上,微微合上了眼,小憩了起來。
我見她如此說,便知道她是有意在送客了,於是隻好站起來,請過安之後,便跟著綠竹出了鳳藻宮。
一路上悶不吭聲的走著,文繡終於忍不住了,問:“小主,皇後看樣子是根本不想再幫小主了啊!剛才那話分明就是在繞來繞去的,分明是敷衍我們!白可惜了那一壇子鬆針酒!”
我淡淡一笑:“那壇子鬆針酒是絕對不會可惜的。”
隻要羅衣一嚐,便會知道我在裏麵加了一味特殊的香料:勿忘我。
這種小花略微澀味,跟鬆針的澀味混合為一體,若不是極端高明的調香師,是絕對分辨不出這樣的味道的。
可惜,羅衣能分辨出來。
所以隻要她嚐了一口,就該明白我的意思,也就該明白我的苦心了吧。
仰頭看向山巒間那輪明月,偌大而清輝的像是一輪圓月。她就在人們的頭頂,永遠那麼溫柔而慈悲的,俯視著這大地的一切生靈。
“羅衣,但願你懂我的意思。”我仰望著皓月,發出了這樣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