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於靈幻大陸的廣袤版圖之上,不過是蜷縮在邊緣清平小城的一方小族。家族祖祠那曆經歲月滄桑的飛簷鬥拱後,是一片開闊的演武場,青石板上一道道靈力衝擊的痕跡,仿若歲月鐫刻的勳章,見證著一代代子弟的成長與拚搏。此刻,演武場上人影交錯,一群稚氣未脫卻目光熾熱的少年,正為了那縹緲卻誘人的家族榮耀揮汗如雨,靈力光芒此起彼伏,映照得這片天地如夢似幻。
唯有角落處的淩羽,仿若被光芒遺忘的孤影,身形狼狽不堪。他身著一襲洗得發白、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衫,身形相較同齡人顯得瘦削許多,那營養不良的麵色在靈力光芒的映襯下愈發蠟黃。每一次嚐試施展靈技,體內靈力便如同頑皮孩童,在殘破靈脈中橫衝直撞,而後消散得無影無蹤,換來的便是他一次次不受控製地被擊飛倒地,揚起陣陣塵土。
“哼,就憑這靈脈殘缺的廢物也妄圖修煉,真是笑掉大牙!”刻薄的譏諷聲仿若利刃,直直刺向淩羽。發聲者正是淩家旁支子弟淩虎,他生得高大壯碩,滿臉橫肉因肆意嘲笑而抖動著,此刻雙手抱胸,滿臉不屑地站在一旁,周圍人受其影響,也紛紛哄笑附和。淩羽抬眸,冷冷掃過眾人,那目光中的恨意仿若實質,卻又被他迅速壓下,緊咬下唇,默默爬起,雙手顫抖著拍去塵土,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絲鮮血滲出,洇紅了掌心的泥土。他心中暗自思忖,今日這恥辱,定要千百倍奉還。
淩羽天生靈脈殘缺,這仿若一道詛咒,死死扼住他命運的咽喉。家族每月發放的修煉資源,本該是助力子弟成長的甘霖,到了他這兒卻因這“缺陷”被克扣大半,僅留下寥寥幾枚低品靈石,幾冊殘破功法,聊勝於無。可他生性倔強,宛如懸崖峭壁上頑強生長的青鬆,偏不信命運這無情判官的判決。平日裏,隻要有空檔,他便像個幽靈般溜到演武場邊緣,貓著身子偷學功法,借著月色在自家小院中獨自摸索靈力運轉之法,哪怕次次遭受靈力反噬,痛苦難耐,也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今日這場家族小比,淩羽本可如往昔那般躲在暗處默默觀望,避開眾人目光。但昨夜,他於夢中仿若得到神秘啟示,一道虛幻光影在夢境深處喃喃低語,訴說著轉機將至。這莫名征兆讓他心底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絕,毅然決定主動上台,妄圖在這場小比中尋得一絲改變命運的契機。卻不想,換來的隻是更為慘烈的羞辱,仿若飛蛾撲火,徒留滿身傷痛。
此刻,靈力在他體內仿若擁堵的死水,凝滯阻塞,任憑他如何咬牙催動,也隻是微微顫動,難以彙聚。他強撐著再次擺出“清風掌”的起手式,這是淩家最為基礎的靈技,入門者輕易便能施展出淩厲掌風,可到了淩羽這兒,卻似孩童打鬧,掌風綿軟無力,剛一推出便消散於空中。反觀對手,靈力洶湧澎湃,仿若江河決堤,招式淩厲,步步緊逼。“砰!”又一記蘊含雄渾靈力的重擊裹挾著呼嘯風聲襲來,淩羽避無可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直直摔落台下,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染紅了身前衣衫。
“丟人現眼的東西,滾回去別弄髒了場地!”族中執事淩嚴厲聲嗬斥,那聲音仿若寒冬臘月的冰碴,不帶絲毫溫度。淩羽抬眼,目光觸及淩嚴那滿是厭惡的眼神,心中寒意更甚。他攥緊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至鮮血淋漓,拖著傷痛不堪的身軀,在眾人鄙夷目光的“押送”下,艱難地穿過祖祠回廊。
那祖祠回廊昏暗幽長,兩側牆壁上繪著淩家先輩們的豐功偉績,此刻在淩羽眼中卻仿若無聲的嘲諷。路過祖祠密室時,淩羽腳步一頓,不經意間瞥到門縫內微光閃爍,那光芒仿若靈動的精靈,跳躍閃爍間隱有奇異波動傳出。他心底湧起一股莫名悸動,仿若有個聲音在心底深處不斷呼喚,驅使他靠近。鬼使神差下,趁著守衛換崗間隙,那短暫得仿若一瞬的空當,他側身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