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輕描淡寫地瞄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害怕?”
陸小鳳叉著腰開朗地笑了笑:“怎麼可能?”
西門吹雪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抬了抬,似是露出了一個微笑:“那便無需擔憂了。”
言下之意是憑他倆的身手,區區一百零八處機關根本難不倒他們。
他的想法,亦是陸小鳳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們有些托大了。
該說朱停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機關大師,而且夠狠,裏麵每一處機關都環環相扣,一層套著一層,令人防不勝防,甫一踏進那座小樓,他們就差點吃了一個大虧。
……
機關樓的大門本是朱紅色的,但在並不明亮的月色下,越發仿佛像是被塗了一層幹涸的鮮血,變成了暗紅色。
門上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個大大的“推”字。
陸小鳳挑了挑眉,轉頭朝西門吹雪笑問道:“主人家都那麼大方地給了提示,所以我們推是不推?”
做得如此明顯,擺明了是要請君入甕,但既然對方如此正大光明,他要是不推,倒顯得他膽小畏縮了,看來這甕他們還非入不可了。
西門吹雪接下他的話頭,毫不猶豫道:“推。”
說完隨手一揮,用掌風推開了那扇朱紅色的大門。
兩人謹慎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確認沒有機關後,陸小鳳便率先抬腿想要走進去。誰知道才跨過門檻還沒落地,他就耳尖的聽到了一陣淩厲的破空聲。
數以萬計的利箭驟然齊發,稍慢一步就會將人戳成篩子。
“不好!”他大喝一聲,身形急退,饒是如此,也已有一支箭疾射到了眼前。
陸小鳳眼神一凝,以極快的速度伸出二指,一夾一擰,便將那支箭折成了兩截扔在地上。
另一邊西門吹雪連佩劍都沒有出鞘,僅僅隻是用劍氣就橫掃了衝他而去的箭支。
第二波攻擊緊接著襲來,仍然是數以萬計的利箭。
陸小鳳有些懷疑如此簡單的機關到底是不是真的出自朱停之手,以他對大老板的了解,就算存著讓人破關的目的,也絕不會如此輕忽。
腦袋中天馬行空的思考著,手上動作卻沒有停歇,他如法炮製地折斷了無數箭支,連一分一毫都沒有傷到。
陸小鳳漸漸有些不耐起來,剛要考慮是不是放個大招索性直接闖進去把這惱人的機關給破了,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突然毫無預兆的在腦海中炸開。
那麼久以來,這種預感幫助他避開了無數次致命的危險,由不得他不相信。
下一瞬他就察覺到了最後被他用靈犀一指夾住的那支箭有些蹊蹺。果不其然,他正要雙指發力將它折斷的時候,它突然自己裂了開來,緊接著無數根牛毛一樣的細針從箭頭激射而出,直衝著他眉心襲來。
陸小鳳大吃一驚,已然來不及躲避,緊急關頭,他咬咬牙突然將身體向後彎下,一個幹脆利落地下腰,直接將上下半身拗成了個∩字型,才堪堪躲過。
幾道烏芒閃過,身後的紅漆木廊柱上瞬間多了數個密密麻麻的漆黑小孔。
陸小鳳直起身來,看了眼替他受了一劫的廊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後頸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陰險,實在是太陰險了,他現在終於可以確定這裏絕對是出自朱停的手筆了,如果不是他,誰還能造出這麼個擺明了就是針對他的靈犀一指的機關?
就算那些牛毛細針上淬的不是毒藥,也足夠他狠狠地喝上一大壺了!
這到底得有多大仇?
遠方的朱停大老板好似知道有人在腹誹他一般,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嘿嘿一笑,忿忿地嘀咕了一聲:“哼,讓你敢來勾我的老板娘,活該!”
莫名躺槍的陸姓某人在驚險地避過之後,莫名打了個寒噤,身上立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來。
他疑惑地摸了摸頸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