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賓虹與其交往密切的吳昌碩合作了一幅《蕉石圖》,吳昌碩題:“耕民將東渡,索餘畫已久,寫此以應。適樸存先生來,補一石,增色不少。吳昌碩時年七十。”吳昌碩精詩書畫印,他把書法、篆刻的行筆、運刀及章法、體勢融入繪畫,所謂“強抱篆隸作狂草”,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粗放雄強,剛中有柔的獨特畫風;黃賓虹強調書法入畫的重要,注重金石文字、圖案紋樣與書畫的相通性,陰柔蘊藉,柔內含剛。吳昌碩得力於《石鼓文》,黃賓虹得力於鍾鼎及漢印。如果沒有書法的功力,斷然不會有吳昌碩,也不會有黃賓虹後來的大家氣象。應康有為之請,黃賓虹主編《國是報》,曾約稿於陳獨秀。後因辦報意見不合,不久辭去。當年的熱血青年已經成為了一個理性的求索者。黃賓虹為陳樹人譯述的日本《新畫法》一書作序。陳樹人參與過國民黨改組工作,曾任國民黨廣東省代省長等職,後辭職專心畫藝。其畫風清新、恬淡、空靈,獨樹一幟,與高劍父、高奇峰並稱為“二高一陳”,同為嶺南畫派的創始人。1915年女兒映班病逝;1916年、1917年,黃賓虹的兩個兒子相繼被肺結核病奪去了生命。洪夫人回了老家,留下黃賓虹一個人在上海。1918年6月,黃賓虹和黃節同去杭州參加蘇曼殊殯葬,並為蘇曼殊畫冊題簽:“曼殊上人妙墨”。被柳亞子讚為“不可無一,不可有二”的蘇曼殊,乃“一代情僧、詩僧、畫僧和革命僧”。黃賓虹和蘇曼殊曾同為安徽公學教員,又同為南社成員。杭州。蘇曼殊。李叔同。這一年,34歲的蘇曼殊辭世,會不會以一部被譽為“民國初年第一部成功之作”,寫自己飄零身世和悲劇愛情的小說《斷鴻零雁記》,而和他身後的“鴛鴦蝴蝶派”剪不斷理還亂呢?這一年,38歲的南社成員李叔同在杭州虎跑寺剃度為僧,從此,紅塵中少了一個名士李叔同,佛門中多了一位高僧弘一法師。杭州。蘇堤。白堤。斷橋像是一筆行到半截的墨,遲遲疑疑地停下了筆——隻是斷橋不斷,何謂斷橋?1919年發生了影響中國曆史進程的“五四”新文化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