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錢,徑直找到了王俊凱,把鈔票狠狠地砸在他麵前,“這算什麼?你連同情和憐憫都需要別人來轉交嗎?”
她對他的巨大失望,比分手更甚。
可王俊凱知道,他還將留在北京高校,而她已經畢業,被禁錮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而她卻還留下一句話,希望你明年高考別像我一樣。
父母幾乎找遍所有的朋友親戚,湊齊了顧憶陌的學費和生活費。因為這樣的負擔,顧憶陌本該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也過得充滿坎坷,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她坐過化妝品和藥品的推銷,在快餐廳當過兼職服務生,做過蹩腳的家庭老師,還在高級酒廊當過駐唱歌手。
她提前進入那所混雜的大學軍訓,在北京高校王俊凱開始高三生活之前,她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大學裏的一個室友跟男朋友私奔一個月後無功而返,另一個室友在失戀之後喝得居然割腕自殺,幸好及時發現沒有成大錯……每個人都有故事,也能在狂瀾中平靜接受。
所有的往事一晃而過,仿佛閉眼做了一個長夢,再一睜眼,人事已非。她突然間,是那麼想王俊凱,一個曾經那麼愛她的學弟。
她依然是那個任何明媚或繽紛的角落都能發光的女孩。在酒廊唱歌的時候,她認識了季傑。季傑已婚,舉止不凡,他們在電話裏頭談天說地,她雖然年輕,但是她的智慧足以與他匹敵,他也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從不跨越雷池一步。
他對她說,你很聰明,但很少有男人會懂得欣賞一個女人的智慧。
她又有過了幾樁順理成章的愛情,他們追求她,她便勻出一部分時間跟他們相處。可右手邊的空缺,沒有辦法以愛來消滅。於是,洗脫了這一身身客塵,卻也沒有誰能被再度記起。
顧憶陌將考研的學校報到高不可攀的目標,好比給自己上了無形的枷鎖,她說過,她必須給即將高三的王俊凱做一個榜樣,可是她卻一笑。一天二十四小時被她榨幹了來取用。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烈日炎炎還奔波於各大授課班。
母親說:“你總是在做超越你負荷的事情,我不奢求你出人頭地,隻要你覺得安樂就夠了。”
她搖搖頭,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場無需旁觀的存在感的證明。
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那所無數人隻能仰望的名校。當她看到自己的分數時,喜極而泣。
顧憶陌再次在黑暗漫長的隧道裏走出一條登天的路。但凡她停駐過的地方,她的名字總是如雷貫耳。
她又成了北京高校2014屆的傳奇人物,這一切王俊凱都知道,他笑得一臉淚光,他知道,從此以後他進入高三,再也沒有一個學姐顧憶陌。
新大學又一次軍訓,高中舉行聚會,也有新高三的人,顧憶陌風光前往,很多人聽說她考上了美國b大,對她幾乎頂禮膜拜。
中途顧憶陌與林洛去衛生間,她們在隔間裏麵聽見外麵幾聲交錯的高跟鞋足音,然後傳出一個聲音說她跟b大的一個教授關係不清不楚,據說是主動獻身,拿到了內部資料。
顧憶陌聽出了鍾晴的聲音。
“啊?真的啊?”
“你們想啊,她高三就勾引過老師,現在還不變本加厲?”
……
顧憶陌躲得過驚濤孩浪,卻對這樣的踐踏詆毀淬不及防。林洛站在隔間比她更緊張,她生怕顧憶陌衝出去跟她們對質,依照她的性格,肯定會鬧得不可開交。
之後,顧憶陌躲在角落裏喝酒,酒精的火舌舔動了憋著的一團火,林洛最擔心的事在酒精在慫恿下終於發生了。
聚會進行到一半,新高三的學弟學妹進了包間祝賀,顧憶陌衝過去拿起半杯啤酒,嘩的一聲全部潑到了鍾情臉上,“我用什麼手段成功,與你無關,你得不到,隻代表你嫉妒,你的嫉妒隻說明的你的無能與卑鄙。”
然後她奪門而出,鍾情對著她的背影大喊:“顧憶陌,你這是做賊心虛!”
很多人都追了出去,王俊凱躍身而起衝在了第一個,他對身後的同學說:“你們進去吧,我會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