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個奇妙的東西,大部分的時間總是愉快而又平靜的生活著,但是,但是能記得的永遠是那些悲哀的傷痛,哪怕隻是一絲的不悅,都需要大量的幸福來彌補。
-------------------------------------------------------------------------------------------------------題記
大醉的顧憶陌沿路都在吐,她爬上石墩,正對著滔滔江水。王俊凱牢牢盯著她卻畏怯不敢靠近。她從橋墩上滑落下來附身嘔吐的樣子,就像一隻驕傲的花朵,一點點萎謝下去。
王俊凱心如刀割。他走過去想把她攙扶起來,他的手剛剛觸碰到她的肩膀的時候,她像觸電一樣站了起來,把他的手擋了回去,大聲喊叫,“你何必再來招惹我?”退了幾步,又站立不穩,軟癱了下去。
他又走下去扶她,從來都冷靜得不近乎人情的顧憶陌終於失控了,一拳一拳地砸向王俊凱,她邊打邊哭到力竭聲沙,逼得他節節後退。
王俊凱板過她的肩膀,將她塞進了懷裏,她的手還在拚命地捶打著他,力氣接近衰竭。
她有氣無力地說,“王俊凱,你也帶她去祭拜你外婆嗎?你也在她麵前許諾會照顧她一輩子嗎……王俊凱,你的諾言真的很不值錢……”
王俊凱幾乎有挫骨揚灰的悲傷,他搖頭,不住地搖頭,重複地念叨,“回不去了,我們回不去了……是不是,憶陌?”
他眼睛裏淚光閃動。
擁抱,也許就是最好的道別姿勢。他們用擁抱的溫度來回溫,證明往事並不如煙,沉重的像歎息,蒸發著不可承受之輕。
這一切,站在遠處的若寒看得一清二楚,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橋上的燈塔在淚眼裏成了霧狀重影。
那些時光又回來,在她眼前重現。
林洛在林邁的課上翻詩集,他拿起來饒有興趣地翻一翻,對林洛說,現在很少人會喜歡讀詩。
第二天課上,林邁給了林洛一本書,“如果你喜歡詩歌的話,我推薦你看這本。”素色的封麵上麵寫著詩人的名字米沃什,她信手一翻,讀到其中一個語段:穿著邊緣的花樣禮服的時代,便是心動的時代……
十七歲的女孩,已經開始藏心事。
喜歡上林邁,對於十七歲與顧憶陌同班的林洛來說,就像迷戀一件櫥窗裏的藝術品一樣。深刻而沉默地鍾愛,遙遠而慎重地觀賞。這是盛大的秘密,藏在心裏自給自足。
實習老師跟學生們打成一片,學生大多直呼其名。可林洛仍然稱他林老師,是鄭重,也是距離。
林洛曾經想獨自擁有這個秘密,可《米沃什詩集》上的手記卻出賣了她的感情,顧憶陌直來直往地問她,“你是不是喜歡林邁?”
林洛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你不會對我也隱瞞吧?”
“你千萬不能對別人說,一個字也不能說。”
“放心吧,“顧憶陌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然後又把兩個指頭舉在太陽穴邊發誓,“我顧憶陌決不泄露林洛的秘密。”
下意識的舉動,本是無心之舉,一個不小心林洛寫的情書就夾在了那本詩集裏麵,隨手放在宿舍,卻被好事之人送到了年級組長受傷。
林洛嚇得麵色蒼白,第一時間去找顧憶陌。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顧憶陌卻已經為她承擔了這個罪名,無法洗脫。
顧憶陌說,你臉皮薄,不像我,久經考驗,打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