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煎熬(2 / 3)

“嗯,是啊,那些黑心錢不掙了,再保險在心裏也是個事,走,兄弟,耽誤你吃飯了。咱吃點好吃的去,晚上陪我好好喝點,不喝多,等出去哥陪你好好大醉一場。”翟化民說話的樣子相當輕鬆,再也看不出來前幾天壓在心頭的抑鬱。

我每天在看守所裏掐著手指頭算日子,苦熬到第十六天的下午,王所長通知我收拾物品出號,翟化民他們一個個比我還激動,在號裏和弟兄們接觸時間雖不長,彼此朝夕相處,感情還是有的,再有感情,這個地方我一分鍾也不想多呆。從於所長那兒結算完財務,我隨王所長走出看守所,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連空氣都親切的令我發顫。呂忠笑眯眯的站在大門口瞪著我,在回去的路上,呂忠告訴我,事情到昨天下午才有轉機,是單位領導出麵簽字為我辦的取保候審。回到刑警大隊辦完相關手續,在休息室,我見到了機械廠的李指導員,還有我哥,皮玉倩,初九,黃湘雲。我愧疚的低著頭,紅著眼眶,強忍住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辦完手續,在回家途中,指導員語重心長的教誨我,珍惜機會,不要自暴自棄,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在去安心的上班。回到美濱花園,巫雅風環還有初七在家裏陪著父親等著我,老父親麵容憔悴,一進門,看見父親隱忍的表情,還有那微微顫抖著伸向我的雙手,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爸爸,對不起,讓您擔心受累了。”

屋內的人無不潸然淚下,哥哥在一旁,扶起我,父親的見到我的一霎哪,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頓時老淚縱橫,巫雅風環攙扶著父親慢慢的走向我,淚眼模糊中,父親本來略顯佝僂的身板,一下子挺直高大起來。那個曾經無數次訓斥我,打我罵我的嚴父,在我眼中是那麼的慈祥。父親走到我麵前:“孩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的脾性該收斂一下了,這次機會來得多麼不容易啊,身邊所有人都在毫無保留的為你出力,你要記住這些恩情。”

我哽咽道:“爸。我知錯了,請您原諒我。”

爸爸露出我平時很少看見的微笑:“原諒,孩子,我是你父親,自己的孩子什麼秉性當父母的能不清楚,每一個做家長的的,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孩子,接受教訓吧,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有些錯誤代價太沉重,孩子。。。。。。。”

爸爸說完,長舒一口氣,緊接著眉頭皺了起來,身子向後慢慢倒去,“師父,師父。”巫雅風環趕緊扶住父親的身軀。“爸,爸。”我和哥哥竄向前攙扶住父親慢慢的坐到沙發上。黃湘雲等人手忙腳亂的圍過來,初九示意大家不要著急:“伯父的心髒病又犯了,巫雅,趕緊去把伯父吃的藥拿來,玉倩快打120。”

盡管大家極力的想平靜一些,屋裏人多還是顯得亂哄哄的,我坐在沙發上抱著父親,心裏極其煩躁不安。巫雅給父親喂完藥看著我,渾身的打了個激靈。結結巴巴的小聲說道:“師兄,你的眼神好嚇人哪。”

十分鍾左右,救護車來到樓下,大家又手忙腳亂的忙活起來,我隨大家往外麵走,黃湘雲站在樓梯口示意我們後麵幾個停住:“老人家這幾天一直繃著個弦,現在疼疼沒事了,身心一下子放鬆下來,情緒有些過於激動,我和大哥,喬蓉葛達陪老人去醫院看看,你們幾個留下來,人去多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放心吧,老人家沒事,疼疼,剛回來,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玉倩,九兒,你們收拾一下晚飯,大家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吃好的,晚上回來好好吃頓飯。”

我也想去,剛想張嘴。哥哥威聲輕喝道:“疼疼,你給我回去,還由著你的性子麼?”

巫雅吐了一下舌頭,拉著我的胳膊回到屋裏,拍著胸脯小聲說道:“嚇死我了,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大師兄發脾氣。師兄,你先去洗個澡吧,晚飯,我們來倒持,什麼也別想了,人出來就好。嘿嘿,南大旗今天要來著,我騙她說你明天才能出來,這丫頭咋咋呼呼的,我們見了頭疼。”

洗完澡出來,客廳裏隻有玉倩,其他人在廚房收拾完飯,四目相對,我無從說起,其實我很想問一句:秀兒怎麼沒來?玉倩拉著我的手坐到沙發上,哽咽的說道:“疼疼,別想太多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疼疼,你瘦了,想我了麼?”

我低下頭:“想,都想,花了多少錢?”

皮玉倩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錢的事別想了。花多少錢隻要你沒事都值得,以前老和你鬥嘴,是我太自私了,習慣了你的關愛,老惹你生氣,現在我是真的體會到了你的重要性,我不能沒有你,疼疼,每天晚上,我和咱爸咱哥,就這樣幹坐在這裏一直到很晚,臥室的燈這些日子一直沒關過,耳邊沒有了你的嘮叨,電話裏沒有了你的短信,每日每夜抓心腦肺的想你。。。。。疼疼,這些日子咱爸咱哥飯吃不下覺睡不好,那家人一有動靜,我們就上門去賠禮道歉,給他們下跪。咱爸來的第二天,從那家出來,還沒下樓地,心髒病犯了,血壓到了二百多,在醫院裏打了一晚上吊瓶。對了,剛才咱媽來電話了,我說你洗澡呢,你給回一個吧,咱媽不知道你的事情,說話謹慎點。”